這時屋外傳來很熟悉的聲音在問道:“果然醒來了麼?”
絡絡!是絡絡的聲音!她身著寶藍色的吐蕃服裝,卻繡著大唐時興的寶相纏枝花紋,紅撲撲的臉頰上泛著歡喜笑容,帶了幾名吐蕃侍女,步履匆匆走來。
“絡絡!”我站起身,迎上前去。自己的身體雖是瘦弱,倒還靈便,看來他們照顧得很好,並未讓我的身體因長時間的僵臥而失去活力。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這是在哪裏?”這屋子裏的陳設布置顯是吐蕃風格,卻氣侯溫暖,絕不是香巴拉山的神廟;相對絡絡的公主殿,卻又太過簡樸,倒有幾分清修之地的模樣。
“容書兒,這裏是小昭寺!”紇幹承基緊跟著我,握住我手,甚至不顧絡絡在前,張開他鐵一樣的臂腕,將我半抱在懷中,生恐一陣風吹過,頓時再把我卷得不見人影一樣。
小昭寺。這個名字卻也如雷貫耳。
我苦笑著揉揉鼻子,道:“原來,小昭寺這時候已經修好了。”
絡絡快嘴快舌道:“可不是呢,你隻顧自己要回家去,隻留下具沒生命的身體就跑了,把我和承基快急瘋了!還好法師發現你那枚螭紋白玉上留著你的一縷魂,教了我們這個法子,安排一座神寺,集中廟裏所有弟子的靈力,守護住你的最後一縷魂,同時施法日夜招魂,整整招了七個月,才算把你招了回來。”
七個月!我略略掙開紇幹承基的手,扶住絡絡的肩,苦笑道:“我睡了很久了麼?”
紇幹承基咬牙切齒道:“不很久,才十個月而已!再有十個月,你醒來也找不到我了。”
我怔了一怔,道:“你準備去哪裏麼?”
紇幹承基道:“再有十個月,我不是氣瘋了,就是急死了!”
他的話好生爽利,可我抬頭看時,但見他布滿血絲的眼此時浸潤了迷蒙如墨的深沉,如井水般幽幽晃蕩著,霎那要將我吞沒,竟讓我有些心虛,不敢和他對視一般。
絡絡伸出一隻手來撫我的頭發,另一隻手又來捏我麵頰,笑道:“還好,雖睡了十個月,還有以前一般的美!”
我正享受絡絡的親呢時,忽聽到紇幹承基喝道:“公主,把你的手拿開!”話音未落,我的身體已被紇幹承基一把從絡絡身畔拖離,一下給拉跌在他的懷裏。
絡絡重重哼了一聲,道:“嘿,你還真會過河拆橋!”說畢帶了侍女轉身離去,倒也無不豫之意。莫非這七個月來,她早已見識慣了紇幹承基的臭脾氣?
我連換幾聲絡絡,但見她隻留下一串輕淡如鈴的笑聲飄在空氣裏,卻連頭也不回一下,不由有些惱怒,轉身衝紇幹承基吼道:“你在做什麼?”
紇幹承基惡狠狠瞪著我,道:“不許她碰你!”
我倒吸一口涼氣,吃吃道:“她……她是我的好姐妹,她是女人耶!”吃醋吃到了絡絡頭上!我原先怎麼沒注意到這劍客的醋勁那麼大?
“可她摸你的模樣就像男人在占你便宜!我不許!”紇幹承基這麼批評著絡絡,嗓門居然比我還大,全沒有我才醒來時那溫柔之極的口吻,也不怕驚動了寺裏的信徒,拆了他的骨頭。
可他衝我吼?我瞪他一眼,抬腳便想往門外走。紇幹承基一個箭步衝上去,已將門掩了,一把將我抱住,發出一連串的咒罵:“該死的,容書兒你記住,不許再離開我!不許再想著別人。那個什麼清遙蘇勖還有你的前世的什麼人,統統不許想。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紇幹承基的!”
我在他鐵箍一樣的手腕裏做著徒勞的掙紮,叫罵道:“你,你蠻不講理!”
可身子已不由自主地被他抱起,壓到臥榻之上,無數的親吻雨點般落到我的麵頰和脖頸。
“放開我,你,你做什麼?”我喘息著,滿臉通紅,心跳迅捷
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