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海明月，天涯何處照歸人 十八、孰是孰非（上）
晴兒唬了一跳：“小燕子，你今兒個怎麼自責起來了？還把一切都歸罪於自己？我原本想著要為你打開心結，怎麼越說這結越大了？小燕子，你把我弄糊塗了！”
“晴兒，象你這樣一個聰明的人，怎麼說自己糊塗呢？我看，你明明是在裝糊塗！”小燕子微慍道：“你們一個個都在裝糊塗，一個個以為順著我的性子就是在愛我？你是這樣，紫薇也是這樣！我哥和斑鳩更是不用說了。而永琪和爾康，是因為拗不過我和紫薇才不得成為我的‘幫凶’。你們這不是愛我，是在誤我！”
“小燕子，你繼續說下去，我倒想聽聽我們是怎麼地揣著明白裝糊塗？是怎麼地成為你的‘幫凶’了？”晴兒心裏明鏡似的，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但不揭穿她，有些事情讓她自個兒明白比旁人告訴她有用的多。
隻是，小燕子啊，你怎麼可以說我們都是你的“幫凶”？怎麼可以說順著你就是誤了你？以前在宮中的時候，你屢屢闖禍之前，我們沒有勸過你嗎？可是，你那個時候聽得進去嗎？
比如冒犯皇後娘娘、驚嚇老佛爺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因為這些事情皇上都已經給你化解了。從你方才的話中也可以聽出，你也認識到自己有錯了。但你把這些錯誤的源頭怪到別人的頭上，你實在不應該啊！
你不明白皇上為什麼要把你和紫薇送上法場？那是因為是你被“你是風兒我是沙”的故事感動，執意要放了含香。
如果不是你的堅持，以永琪、爾康、紫薇的性子，最多也隻是對蒙丹和含香抱以同情，絕計不會做這般讓皇上顏麵盡失的事情的。你的皇阿瑪是皇上啊？
是你把你自己和紫薇送上了法場，是你讓皇後娘娘有機可尋，派刺客追殺我們。皇後之所以會派人追我們，因為在她的眼中我們都是永琪的一黨。
你說老佛爺會喜歡你嗎？愉妃娘娘能不恨你入骨嗎？
至於欣榮，唉，小燕子，雖然不管從感情上還是你的關係上來說，我是多麼地希望永琪能娶到你，因為永琪深愛著的女子是你！
可是，在我的內心深處，我總是記得十幾年前那個羞怯怯地躲在我的身後，叫著我“晴姐姐”，偷偷地看著禦花園中和福家兄弟玩鬧的小永琪的那個小小女孩子。
是老佛爺和愉妃娘娘商量好了的，把她接回宮中來，原因隻有一個，就是讓她成為永琪的福晉。因為隻有她，以及她的母族索綽羅氏，才可以幫助永琪順順利利地成為儲君，成為大清皇朝的下一位皇帝。
這一點，你以為你的皇阿瑪不知道嗎？你以為你的皇阿瑪沒有默許嗎？
皇上雖說疼愛你，但他怎會拿大清江山，拿祖宗的基業去冒險？
就算是永琪再如何真心對你，一旦他登上了九五之尊，他的後宮怎麼可能隻有你一個女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對帝王家來說，隻是一個神話！
所有的人都指責欣榮橫刀奪愛，我也和紫薇在禦花園中勸欣榮放手，不想卻讓她的一通“三從四德”、“愛情無用論”駁的啞口無言。
那個時候，我心中也實在惱她，以前那個可愛的小妹妹哪去了？怎麼會變得這般伶牙俐齒，咄咄逼人？
直到那天晚上，在慈寧宮中，她到了我的房間，和我掏心窩子地說了一番話，卻讓我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記得她當時對我說：“晴姐姐，白日裏是欣榮的不對，欣榮口不擇言，欣榮不該對晴姐姐和紫薇姐姐說那些話。可是，晴姐姐，你們說五阿哥的心中隻有小燕子姐姐，叫欣榮去跟老佛爺和愉妃娘娘說不要嫁給五阿哥，而且在這桂嬤嬤的麵前，這也太讓欣榮難堪了吧？欣榮也有自己的自尊的呀。何況，嫁與不嫁，是欣榮說了算的嗎？晴姐姐，不管你們心中怎麼想，欣榮一直認為，民間的嫁娶尚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嫁與皇室，就是連我的阿瑪、額娘也做不得這個主的。晴姐姐，今兒個欣榮含羞問姐姐一句，在姐姐的心中，難道認為小燕子姐姐真的適合做五阿哥的福晉嗎？難道說欣榮推了這場婚事，老佛爺和愉妃娘娘就會答應讓小燕子姐姐成為五阿哥的福晉嗎？我想，到那時，恐怕又會安排另一個欣榮進宮的吧？五阿哥將來，難道真的隻會有一位福晉嗎？晴姐姐，宮中的事情你比欣榮明白的多，欣榮有說錯嗎？與其這樣，又何必為難欣榮？欣榮好歹是與你們打小認識的，欣榮是容不下別人的人嗎？欣榮從來沒想過要與小燕子姐姐搶五阿哥，我會和小燕子姐姐象親姐妹一樣相處的，現在如此，將來也必如此，隻要你們不再把欣榮當成敵人，欣榮真的不是你們的敵人啊，欣榮隻是一個無可奈何的女孩子啊！晴姐姐，這些話原本是不該說的，今兒個大膽地說出來，隻是希望姐姐能理解欣榮的，體諒欣榮，成全欣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