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盡夏至,卻如秋風甚無情 十二、荒店偶遇(上)(1 / 2)

春盡夏至,卻如秋風甚無情 十二、荒店偶遇(上)

“小燕子,你看這天也不早了,我們今天不如在這住一晚好不好?”永琪騎在馬上,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所木屋對小燕子說。

四顧茫茫,塵埃撲麵,一路行來,已覺疲憊不堪的小燕子看著那屋前挑著破舊的“客棧”兩字的小木屋,鎖眉而言:“永琪,你不是說這迪慶府雪山突傲,大江蜿蜒,林海蒼茫,峽穀深邃,美的就象是仙境一樣的嗎?怎麼我們一路行來人煙稀少,不但沒見著雪山,沒見著身著漂亮服飾的姑娘小夥子們,就連有名的金沙江也不見個影兒,還吃了不少的灰沙。我們是不是走錯了路了呀?”

“我以前在宮中時看到的迪慶府《德欽縣誌》上所說的此處在藏語被稱為‘吉祥如意的地方’,乃是滇、川、藏三省的交界之處,又稱為‘高原上的明珠’,景色是極美的。如今這般,我也是迷惑了。難道我們真的是走錯了路?小燕子,我們去客棧打聽一下不就全明白了嗎?”

“也隻能這樣了,除了這所木屋,附近又沒有別的客棧。”小燕子拍打著紅兒,往小木屋而去,永琪緊跟其後。

原來,數日之前晴兒不幸失去了腹中的未及二個月的胎兒,又加之初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後,悲痛欲絕,心情無法平複,但晴兒天性溫婉,不是個把氣出在別人身上的人,隻整日關在房中默默流淚,除了簫劍與小陽兒,誰也不見,永琪、小燕子與乞顏無霜多次想去看望,都被簫劍打發了出來。

“晴兒正在傷心頭上,斷是不會見你們的。你們的心意我領了,還是請回吧,讓晴兒好生地休養。”

永琪與乞顏無霜自是自責之極,連帶著小燕子也暗自哭泣,蕭家上下回到了兩年之前小燕子苦等永琪不至的一樣愁緒之中。

這樣過了幾日,蕭之遠發話了:“無霜、琪兒、雲兒,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晴兒的心情一時半會的是不會好起來的,她若是見了你們,心中定然會多一層的苦痛,你們不如先出去散散心,等過些天晴兒想開了,身子也養好了,再回來見她也不遲。”

大家想想蕭之遠的話在理,於是乞顏無霜便離了大理,前去最近的忻氏商號打理已經拋下了兩年沒有親自料理的事務。永琪亦帶著小燕子前往向往已久,但一直沒有去的迪慶府。

想不到的是,兩人一路向北走了幾日,不但沒有看到想象中的美景,小燕子的身子也變得虛弱了起來。

她暗暗算了算日子,月信遲遲還不來,擔心著自已會不會真的懷上了?但又不敢對永琪明言,怕的是永琪得知之後,一定會帶著她返回大理。

晴兒的孩子沒了,多多少少是因為自已與永琪的緣故,若是這個時候反回大理而證實了自已身懷有孕,一家人自然是高興的,卻不知道會不會對晴兒造成新的刺激?

這樣一想,小燕子便對永琪瞞下了身上的所有不適,仗著自已平日裏身子好的很,想著隻要小心一點,就算是真的懷上了,也沒有什麼打緊的。

晴兒的事情隻是個意外,薔薇嫂子都生了三個了,也不見得她出過什麼事情。等再過三、五日,算著晴兒的心情好了,再回大理也不遲啊。

永琪是個男人,以前欣榮懷綿億之初他隻是躲在柳青的“會賓樓”喝悶酒,對於女人的妊娠反應是不清楚的,加之以往小燕子的月事也沒個準時間,自然也不往那上麵想去了。

小木屋的前麵堆著小山高的幹牛糞,是藏人用來燒火、取暖用的,氣味實在是不好聞。

小燕子強壓下了胸口往上湧的酸氣,同永琪一起將馬韁繩交給了穿著肮髒藏袍,臉黑的不知已經多久沒洗的小孩,往木屋裏麵而去。

才一推開木門,一股血腥之味撲麵而來,小燕子再也無法忍心住,“哇”的一聲吐出了清水,扶著木門大口地喘息。

“小燕子,你太累了?”永琪扶著小燕子。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說:“這是犛牛宰殺後的血腥味。藏人都是現殺現煮犛牛肉的,這個我是知曉的。你看這屋子暗暗的也沒個窗,所以才有這股難聞的味道,等聞久了就好了,我們出門在外,比不得在家中,忍忍吧。”

永琪說著朝屋子裏喊道:“店家在嗎?有人嗎?”

從屋外跑來了一位藏家的漢子,與方才所見的孩子同樣的肮髒,見了永琪和小燕子,憨憨地笑著,用生硬的漢話說著:“紮西德勒!尊貴的客人,吃飯?住店?”

“紮西德勒!這位大哥,出門之人要吃飯,住店,方便嗎?”永琪客氣地回答這個藏人漢子說。

“方便,方便,尊貴的客人請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