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幾度,盡化離人千行淚 七、去留兩難
今年北京城的比往年要冷了些,才到九月中旬,大學士府早已樹葉落滿了一地,東跨院的紫薇花樹更是沒有了顏色,隻在西風襲來之時,才掙紮著嗚咽,然後慢慢衰弱了所有的活力,如同現在這個木然地躺坐在屋子裏的紫薇一樣,任憑著小燕子再怎麼地叫喚,空洞的雙目總是毫無焦距地看著屋子外邊的花徑,無聲無淚。
(上接已完結之拙作《續還珠格格:絕戀傾世》之第七十七回:此恨綿綿(下))
“都走了嗎?”
絞了溫熱的帕子為紫薇擦了把臉,小燕子問永琪道。
“老佛爺、皇阿瑪和令妃娘娘他們都回宮去了,說過幾日再來看紫薇,福伯父去送了。皇阿瑪適才親口說讓大姐與大姐夫擇日回去蒙古,將爾泰換回來,和敬姐姐的家裏有諸多事務要打點,所以和敬姐姐與珠爾姐夫也回自個兒的家中去了。”
永琪近了了小燕子和紫薇的身邊,接過了小燕子手中的棉帕交於了在一旁侍候的侍琴,示意她與司棋出去之後,對小燕子言道:“我真的沒有想到皇阿瑪會下這樣的決定!初聽到皇阿瑪這樣說的時候,我還懷疑自已聽錯了呢。真是難為了皇阿瑪了。”
“永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珠爾姐夫本來就是蒙古的親王,他與和敬姐姐隻是寄居在北京城,他們回到二十多年沒有回去的蒙古有什麼好奇怪的?至於爾泰和塞婭回北京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愛新覺羅家與蒙古本來就是世代的姻親,來來往往的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怎麼就說是換呢?皇阿瑪又有什麼好為難的?”
將薄被扯了過來為紫薇蓋上,小燕子坐在床頭,不解地問永琪說。
永琪亦坐到了小燕子的身邊,苦笑了一聲說:“小燕子,你這個還珠格格來自於民間,對於政治可以說是一竅不通的。以前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不想讓你知道了之後操心,其實爾泰和珠爾姐夫一樣,都是個質子啊……”(詳見已完結之拙作《續還珠格格:絕戀傾世》之第二十三回:所謂附馬)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爾泰沒有回來是因為塞婭舍不得蒙古草原,舍不得她的爹娘的緣故呢。”
聽完永琪的剖析之後,小燕子與當年紫薇聽爾康說完有關“質子”的解釋之後的心情是完全一樣的。
默默不語了許久,小燕子歎了口氣說:“不管怎麼說,爾泰能回來就好了,福伯父和福伯母的心中多少會的些兒安慰了吧?唉,世人都道皇子、公主是天之驕子、驕女,尊貴無比,可又有誰知道阿哥、格格的苦處?永琪,上天其實待你不薄,你有著天下最好的父親!如果沒有皇阿瑪的成全,我們怎麼有可能成為夫妻?隻是,我們的幸福是用太多人付出了他們的幸福換來的。每次一想到這個,我的心就不好受。永琪,我勻到北京已經有一個多月了,爾康的七七也已經過了,你就回去一次榮親王府吧,看看愉妃娘娘,也看看欣榮和綿億。”
小燕子的這一番話,讓永琪好生的感動!小燕子,你真的變了,以前你隻要提到欣榮你的心中總是有打不開的結。為了讓我不再思念綿億這個孩子,你才拚了命想為我生下那個與我們無緣的孩子。
可如今的你卻是這般的寬宏大量,主動提出讓我回去看望他們。是什麼使你有了這樣的改變?
是經曆了生死啊!
隻有經曆過了生死,目睹過了生死的你,才會更懂得幸福的來之不易,才會更體諒他們的悲與喜。
拉住了她的手,永琪搖了搖頭說:“我現在還不可以回去。小燕子,你想啊,老佛爺認下了我們,卻沒有將我們的事情說了出去,也沒有逼我回去榮親王府,對她老人家來說,實屬不易!也不知道皇阿瑪在老佛爺的麵前勸說了多少回,為我們說了多少的好話。我們可不能辜負了他們的心!”
“可是永琪,你難道真的不想去見見愉妃娘娘,見見綿億嗎?”
“小燕子,我的心思是瞞不過你的,我也不想瞞著你!我想我的額娘,也想著綿億,我都快想的瘋狂了!但是我若是去了榮親王府,先不說別人,我額娘是一定會想方設法留下我,一定不會放我回來了。麵對著自已的生身母親,我如何可以再次做到不管不問?如何又可以再次狠心地離她而去?小燕子,我如果恢複了五阿哥的身份,成了榮親王,你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