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幾度,盡化離人千行淚 九、嬤嬤查氏(上)
紫薇不舍地將木象撿了起來拿地手上細細地端詳,見那木象雕刻的栩栩如生,兩粒小小的象牙微微上翹,一副嬌憨可愛之態,怎麼樣也與無法將手中的這隻木雕幼象與野象穀中那些讓自已一家人從此天人永隔的凶神惡煞聯想在一處。
爾康,我竟不知道你還有這般的技藝?在戰場之中的一點點空閑之時,你的心中有多麼想著我們的東兒啊,你才會把這一腔愛子之心盡數地刻入這隻木象。
“東兒,這是你阿瑪給你的唯一念想了,你怎麼可以不要呢?額娘先為你收著,以後你想阿瑪的時候就想出來看看。”
將木象收入了妝台上木匣之內放好了,紫薇拉了東兒的手,對永琪和小燕子說:“這些日子以來,家裏都被我鬧的不安生,阿瑪和額娘一定是擔心極了,是紫薇的不孝了。如今我大好了,該去前院給兩位老人家請個安才是。”
永琪點了點頭,說:“紫薇,你會這樣想,我這心總算可以放下來了。走吧,我和小燕子陪著你和東兒去見福伯父、福伯母。”
幾個人才跨出屋子,想著去前院,隻見研墨探頭探腦地躲在竹籬的外頭,背對著他們衝著遠遠地走了過來的司棋叫著:“司棋姐姐,你外祖母在前麵鬧著呢,老爺已經在發火了,福晉怕是也攔不下的。你快瞧瞧去,把她拉回家去吧。”
“我娘和你爹在家不知勸了我外祖母多少回了,怎麼這會子倒鬧到府裏來了?這個老糊塗的,真是讓人不得安生。拾畫,你幫我把這碗藥端給大少奶奶,我去前頭瞧瞧。大少奶奶身子不適,別跟她說去,免得她聽了心中又不痛快。”
司棋吩咐了四婢之中年紀最小的拾畫幾句,便低著頭匆忙地從回廊拐了個彎,朝著前院跑去了。
紫薇他們所站之處恰好被花盆擋了,因此司棋沒有看到他們幾個人。
報完了訊從竹籬後閃了出來的研墨卻被小燕子一把拉住了。
“研墨,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這跟司棋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司棋的外祖母是什麼人?膽敢來大學士府鬧事?還說什麼不可以讓紫薇知道!究竟是什麼事,還不快與我招來!”
研墨是爾康的貼身書僮,自然是知道永琪和小燕子的身份的,此時被小燕子拉著了脫不得身,又怕講出事由來紫薇聽了又會傷心,急得他滿頭大汗,看了看紫薇,又看了看永琪和小燕子,結結巴巴地說:“回格格的話,司棋姐姐的外祖母她是…..她是……”
“小燕子,你放開他吧,我知道司棋的外祖母是誰。“紫薇讓小燕子放了研墨,對他說:“是查嬤嬤對嗎?她為什麼事情來我們家中鬧?研墨,不用擔心我,我沒事了。你快把實情講了吧。”
福晉早已將家中的事情交給了紫薇打理,對於家裏的幾個管事婆子們紫薇都是知道的,特別是這查嬤嬤更是印象深刻。
她是福家三代的老人了,在福倫年青的時候,她就想將自個兒的女兒嫁給福倫為妾,後來又想著將外孫女兒司棋讓爾康收了,還逼著司棋偷偷地在紫薇與爾康的洞房之夜將白帕子放在婚床之中,為的是讓紫薇難堪,可以允了她讓爾康將司棋收入房中的可笑之要求。
自從在福晉那拿回了可以證明與爾康之間的愛是隻白的沾了處子之血的白帕子,又聽了福晉提及這個查嬤嬤妄想了兩代人的心思之後,饒是紫薇是個不愛計較的人,心中也有些不舒服,牢牢記著了這個人。(詳見已完結之拙作《續還珠格格:絕戀傾世》之第二十四回、白帕之謎)
後來司棋流著淚跪在紫薇的麵前賭咒發誓這隻是查嬤嬤一個人的主意,自已絕對不敢有這樣的念頭之後,紫薇倒也沒有對司棋另眼看待過,平日裏對她還是與侍琴、掌書、拾畫另外三婢一樣的,隻是實在不喜歡這個查嬤嬤,家中的大小事務再也不交給這位已經賞了宅子外住的老嬤嬤去辦,隻在逢年過節之際給了她比別的嬤嬤豐厚些的賞賜。
如今,聽得查嬤嬤在前院鬧事,紫薇尋思著她一定是趁著自已這一個多月以來沉浸於失去爾康的痛苦之中而顧得家中事情的縫隙來尋事端了。
爾康已經回不來了,可這個家還在!額娘上了年紀,又經受著失去了兒子的痛苦,我若是再不打起精神來,這個家還不亂了套了?若是家中的下人個個都象查嬤嬤一樣目無主子,我的東兒還不是任由著他們欺負了去?
這般尋思了,紫薇便對永琪和小燕子說:“我去前麵看看,你們就在這等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