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武後被遷往上陽宮時,姚崇帶著許多官員到場向武後請安,叩問起居。張柬之等五人都顯得十分高興,隻有姚崇一人獨自淚流滿麵。
張柬之等五人感到不解,問道:“現在是值得高興的時候,你怎麼淚流滿麵呢?難道廢除武後不是一件好事?”
姚崇答道:“這次計除張易之等二人,我實在談不上有什麼功勞,但我侍奉太後,也有一段時間了,現在要送別舊主,很令我傷心,以至於情難自禁,淚流滿麵。這也是為人臣應有的感情,應有的節操。如果因此而被降罪,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姚崇當然不是隨便哭的,他看到武三思未除,斷定已留下一條禍根,將來必有後患。他也了解張柬之等人剛愎自用,勸也沒有用,隻好預作防禍準備。
因為當除去張易之、張宗昌二人時,薛季昶就向張柬之等人建議說:“二凶將再生。”
張柬之答道:“武三思現已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留著天子隨時開刀好了!”
薛季昶歎息一聲,十分感慨地說:“老天啊,我們不知要死到什麼地方去也!”
姚崇同意薛季昶的判斷,料定武三思必然死而複僵。
果然,善於迎合人的武三思,深得中宗信任,並且與韋後互相勾搭,後來執政,殺了張柬之、桓彥範等五人。
姚崇因為在送別武後往上陽宮時曾有一哭,證明他沒有參與政變的計謀,所以沒有受到株連。
武三思最後終被誅死。姚崇成為在任最久的名相。
文彥博保存證據
宋仁宗一病不起,朝中大事均由大臣文彥博處理。
文彥博等人商量後決定,在皇宮的大慶殿設置宗神的禮儀,因此連續多天一直留在皇宮內住宿。
有一天,開封知府王素半夜裏來敲宮門,神情頗為緊張,一見到文彥博便問:“皇上可好些了嗎?”
文彥博見他神情與平時不同,便把他推出宮門,自己也跟隨了出來,低聲問道:“你如何半夜三更來問皇上龍體?況且,你今日已犯了規矩,皇宮大門豈可隨意開啟?你若無事,快走吧,莫要聲張!”
王素也壓低了聲音,左右一望,緊張地說:“有一個禁軍士兵報告說都虞侯想趁著皇上病重期間起兵謀反。”
文彥博當即吃了一驚,說:“此事非同小可,待明日再說,你先回去,切不可告訴第二人知道。”
王素答應了一聲,告辭走了。
第二天,文彥博將此事告訴了宰相劉沆。
劉沆大怒道:“此等亂臣賊子,應該馬上抓起來治罪。”
文彥博勸道:“千萬不可,這樣一來,就很容易擴大事態,驚動眾人。皇上龍體欠佳,萬一得知,豈不如雪上加霜?”
劉沆急道:“那該如何是好?我們總不至於等他謀反之日再抓他吧?”
文彥博想了想,便把都指揮使許懷德叫來問道:“都虞侯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許懷德突然被召,已感到很奇怪,見文彥博見麵便問都虞候,不解地反問:“出什麼事了?”
劉沆答道:“有人密言他要謀反!”
許懷德愣了一愣,隨即說:“這是不可能的,都虞候在我手下一向忠心為主,是一個謹慎忠良的人,他怎麼會謀反呢?”
“你可以替他擔保嗎?”
“當然可以,”許懷德自信地說,“我願拿頂上人頭作保!”
文彥博與劉沆麵麵相覷。
“這麼說倒是那個告密的人與他有什麼怨仇,故意誣陷他了。”文彥博命令許懷德立即把王素大人說的那個告密軍士捉來。
許懷德奉命而去。
文彥博迅速地起草了判決詞,遞給劉沆過目。
不一會兒,許懷德報告說已抓住那人了,請求處置。
劉沆做了個斬的手勢,文彥博呆了一陣,便對劉沆說:“此事應由宰相決斷!”
劉沆便在判決詞的下麵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宋仁宗病愈後,劉沆向皇帝稟告了此事,說文彥博斬了一名軍士。
仁宗召來文彥博問道:“你可曾私自處斬過一名軍士?”
文彥博見說此事,便從袖中拿出判決詞,遞給仁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