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夜襲(上)(1 / 2)

七十五 夜襲(上)

一條條黑影在陰暗處潛伏著,猶如草叢中遊動的毒蛇般向前滑行,程網狀將夜風中搖曳的篝火車隊包圍起來。

蟲鳴般的聯絡聲此起彼伏,用最隱晦的方式傳遞著最清晰的信息,似乎發現四周的微妙變化,車隊裏有人含糊的咒罵了幾句,還狠狠一口痰吐出來,險些落到最前麵一個人的臉上。那人連眉頭都不曾稍動,冷靜的如同廁所裏又臭又硬的石頭。

逐漸暗淡的篝火,被守夜人添加幾塊木柴之後,再次明亮起來。

車隊的陰影朦朧,原本陷入沉睡的負重獸突然驚醒,狠狠幾個響鼻,吃力的挪動自己辛苦勞累的身體爬起來,帶著警覺的神色向四周曠野張望。它們的騷動引起了車上休息人的不滿,換來一陣極度不爽的責罵,有口難言的負重獸最終還是屈服了。

“唰唰唰……”夜風扯動衣袂的聲音吸引了守夜人的注意,他們幾個下意識站了起來,登時看到四周無數逼近的身影。

“……”突然出現的箭石劃過長空,將守夜人的叫聲卡在喉嚨處,可怕的力量帶著守夜人的身體橫飛出去,哆地一下釘在車廂上。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瀑布般噴出來,守夜人不甘心的伸手去拔喉嚨上的箭石,可手臂才剛抬起一半,就力竭垂落。

處於沉睡狀態的人們警醒過來,可他們已經被人逼到近前,落到了絕對的下風,幾乎失去反抗能力。

強大的法師被武士直接殺死,他甚至沒有機會釋放出任何一個魔法;武技精湛的武士遇到了幾個人的圍攻,還沒反應過發生什麼事,就被劈斷了四肢。躺在血泊中哀號;遠程射手被擰斷了手臂,用他們自己的長弓勒著脖子,捆在馬車旁邊掙紮;驚恐地負重獸想逃,卻被直接砸翻在地,頭破血流地昏死在地;肥碩的商賈剛從馬車探頭出來,就被眼前猩紅的血嚇得尖叫。

幾息之間,近二十人的車隊隻剩下幾個幸存者,被人用武器逼到一起。火光依然搖曳,映襯著他們毫無血色的臉。

梁知就擠身於這幾個幸存者之間,表麵上雖然是一副驚怒的神色,實際上卻好整以暇的打量著那些強盜手裏原始的武器。

強盜絕對一流地身手,可他們所擁有的武器卻再原始粗鄙不過。射出那麼淩厲箭石的是手工製作而成的硬木弓;劈開武士四肢的也正是樵夫砍柴的手斧;這些都還好,最讓他奇怪的卻是拎著用棍子和石塊綁結成錘子的家夥,不會真窮成這樣吧?

“你們居然敢襲擊我?我達比斯可是草原餓狼、血原、荒塚幾個大馬賊團地老朋友,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們死無……”胖商賈達比斯絮絮叨叨的叫嚷被一個個惡狠狠的眼神瞪回去色。達比斯知道滓夥的有恃無恐,那一點點勇氣開始減退,直到消散。

“之前不動你,是因為我們可以用錢購買你手裏攥著的糧食。至於現在,你這裏地財富已經超過我們的底線。而且即便我們殺掉你,你的後任也會繼續你的老路,給我們提供方便,何樂而不為呢?”瘦小地蒙麵人尖銳的嗓子叫著。就如同一隻洋洋得意的狐猴。看到達比斯意圖反駁的樣子,他又繼續道:“最關鍵就是,現在我們有了背黑鍋最好的人選,機會難得啊!”

隻要腦子不蠢的人,都第一時間向梁知望去,這小子也露出好笑而不敢確信的神色,莫名其妙的看著大言不慚地瘦猴子。

梁知無意中流露出來的神色,讓達比斯看到了某種希望。他條件反射般抓住梁知的手臂:“你一定有辦法保全我的命,對不對?你一定有辦法幹掉這些該死的強盜,對不對?”這種有病亂投醫的行為,讓強盜們很想笑,他們早知道梁知是法師了。

對於一個法師來說,想幹掉這麼多人未必不可能,但他最少要拉開彼此的距離,否則任何一個武士都可以打斷他的咒語。眼下這種情況。即便這法師有飛行地能力。也無法逃脫射手地狙殺,更不用說釋放攻擊魔法了。這純粹是種愚蠢的自殺行為。

看到梁知笑而不語,達比斯越發相信他有辦法了,當即賭咒發誓願意付出金錢,來換取梁知地幫助。卻不曉得梁知正在緊張的和愛拉絲商量,應該如何在保證不泄露身手的情況下,圓滿解決眼下的事情。遺憾的是,對於法師來說,這實在太難了。

一柄尖銳的匕首突然滑到某人的手裏,而它的主人就在極其隱晦的角度向旁邊同伴腰眼戳去。它的目標卻沒發現自己的危險,反而正用懷疑和不信任的目光審視著梁知,眉眼間都充滿了對胖商賈對梁知推崇和信任的鬱悶,更壓抑不住內心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