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迷霧古林中的古樹下一片混亂,各種法器、法術漫天飛舞。參戰之人均是各門派中的精英,一時還難以分出勝負。
而玄月宮和雲天閣等人因為沒有參與其中,都識趣的退到了一旁,靜靜地觀望著。不知何時,雲天閣的一名身材比較矮小的男子道:
“雲兄,你說哪一方的勝算比較大?”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是道門更勝一籌,那幽魂宗的宇文堯修為雖然極高,與馬天虎乃是伯仲之間,難分勝負,但是其他之人比之道門稍有不敵之勢。久而久之,幽魂宗和萬血門可能會敗。”雲嵐天緊緊的盯住前方的戰場,分析道。
“我看不然,那萬血門黑袍魔修雖是隻有一條手臂,但他同時對戰道門一名後期和一名中期弟子,仍然應付自如,顯然是未盡全力,說不定是一個變數。”月敏上前一步,指著遠處一個黑袍中年男子道,那人正是曾與雲嵐天鬥法的木扶楠。
隻見木扶楠手持一根骨棒不停地飛舞著,其周身有著數道血紅色血柱圍繞著,讓其他修士難以近身。
“仙子所言極是,不過我等不必擔心,無論他們哪一方勝出,都必然損失慘重。到時候,我們再出手搶奪萬年靈乳,自然會水到渠成。”矮小男子舔了舔嘴唇,奸笑道:“我們是共同聯手剿滅了樹妖,還損失了那麼多師兄弟,才在樹妖體內取得靈乳,怎能讓他們獨占?”
雲嵐天也似笑非笑地了點了點頭,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卻是很明顯同意了矮小男子之言。
……
這迷霧古林之變,在殘垣之地的卓寒飛等人全然不知。這殘垣之地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容易走出,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卓寒飛與月瑤已然是精疲力盡,可依然沒有走到其盡頭。
早在十幾天前,卓寒飛等人不幸遇到了一場極其猛烈的風暴,卷起的是萬丈熾熱岩漿,眾人在那等風暴麵前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因為匆忙逃命,眾人再也顧不了別人了。也因為如此,卓寒飛隻跟月瑤走在了一起,卻與乾淺墨等人走散了,還有鍾興凡也不知所蹤。
幸好,卓寒飛與月瑤躲過了那場風暴,艱難的活了下來。至於鍾興凡等人的下場,卓寒飛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沒有太多細想。畢竟他現在也是自身難保,根本沒有能力去尋找他人,隻能是靠上天垂憐了。
“寒飛,你沒事吧?”在一處相對沒有那麼炎熱的低穀中,月瑤眉頭緊鎖道。因為她見卓寒飛此刻臉色極為蒼白無色,正大口的喘著粗氣,手腳都不自主的微抖了起來。
“我怕是撐不了多久了,這些時日消耗了大量的法力,如今再也沒有多少力量能夠壓製真靈之火。我想不出幾日,我就會被真靈之火吞噬而死。”卓寒飛勉強撐著坐了起來,有氣無力道:“師姐,你走吧,不要管我了,帶著我,你是不可能走出此地的。”
“不會的,你不要那麼早就放棄,沒到最後一刻,都總會有一絲希望的。”月瑤在卓寒飛身邊坐了下來,柔聲安慰道:“相信我!再走走,說不定就能出去了呢。”
聞言,卓寒飛沒有回應,還一會兒才黯然道:“師姐!若是我真的葬身於斷崖深穀之中,你可否完成我一個心願?”
“什麼心願?”
“我已將逸蘭冰封在寒冰古窯之中,我死後,希望你能找到傳說中的雪竹蘭花喚醒她。雖然我不能陪在逸蘭身邊,但我想讓她快樂的活下去,畢竟她過去太痛苦了。師姐!答應我好嗎?”卓寒飛眼角不知何時已然留下了一行熱淚,滿懷期望地盯著月瑤看。
然而,月瑤始終沒有回話,隻是雙眼碧波流轉地於卓寒飛對視,看不出喜憂。因為她現在突然覺得眼前的師弟此刻是多麼的柔情,多麼的癡心,就算是死也不忘曾經的那一份已然失去的情。
這讓月瑤心中泛起了一絲感動,而這一絲感動既非冷逸燭的那一種癡情,亦非玉虛宮主對她的放縱溺愛,而是一種無私的付出。
在這一瞬間,她居然對卓寒飛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動心,是癡,還是情,她也分不清。許久之後,月瑤才冷冷道:“恕我不能如你所願。”
此言一出,卓寒飛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但不待他說話,月瑤又道:“因為……這是你的私事,你要自己去完成!”
言罷,月瑤便在卓寒飛目瞪口呆的神情下屈身將他背了起來,一道清脆之音傳出了卓寒飛的耳中:“既然浪費了一顆續魂丹,我就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慢慢地,塵地上隻留下了一串小小的腳印延向遠方……
幾天之後,月瑤忽然停下了腳步,把卓寒飛放了下來,美目望向了前方,似乎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