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就算是皇帝想保,這滿朝文武又該如何看待他們?
大皇子心亂如麻,沒有立刻應聲,而是遲疑著問道:“母妃,兒臣今日過來,其實是想問您一件事。”
他與賢妃是親母子,按理說沒什麼是不能講的。
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大了。
賢妃瞧著他這表情,心裏也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抿了抿唇,問道:“什麼事兒叫你擔心成這樣?”
總不能是比今日這事情還要大的?
賢妃沒想到,她竟然猜對了。
還真比這事兒大,且還大的多了。
“母妃可知,安王之事麼?”
一句話出,賢妃心中驟然一跳。
她一顆心沉了下去,麵上則是疑惑道:“什麼事?安王當年因刺殺你父皇,其後在監牢中畏罪自殺,你是想說這個?”
然而她說了這麼多,大皇子卻隻說了一句:“兒臣聽聞,他是被陷害的。”
賢妃瞬間就變了臉,沉聲道:“你在說些什麼鬼話!”
她說這話時,連聲音都帶著點顫抖:“當年安王謀害你父皇,此事鐵板釘釘的,難道還有假麼?是什麼人在你這裏胡言亂語的嚼舌根,實在是沒規矩。本宮瞧著,你身邊的人也該清理了,省的一群沒王法的帶壞了你!”
若是她的別的態度,那大皇子興許還會疑心自己是不是被騙了,可現在她這樣慌亂,反而證明了一件事,衛衡說的是真的。
當時衛衡麵上說的好聽,是將當年安王之事,定性為衛淵想要栽贓陷害,也是想借此讓大皇子對衛淵出手。
可是二人心裏都明白,若不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這麼多年過去了,衛淵是傻子才會想到要從這事兒上下手呢。
而現在賢妃的態度,更讓他的一顆心都沉入了穀底。
“母妃……”
他不傻,手上也並非什麼事情都沒有沾染過,尋常的時候也做過缺德事兒。
可他沒想到,賢妃竟然膽子會這麼大。
或者說,是奚家。
奚家向來在朝中謹小慎微,這麼多年,表麵上看來都是陳家出盡了風頭,可無人知道,奚家的勢力在暗中也不小。
這也是大皇子的底氣。
因為隻有懂得隱忍低調,才能穩穩當當的不被人當做出頭鳥。
如今陳家倒了,他本以為有了奚家的支撐,自己便能出頭了。
誰知奚家竟然出過這樣大的事情!
謀害當朝王爺,這可是足以讓奚家滅門的案子!
大皇子試圖跟她商量對策:“當年事……”
誰知話一出口,便被賢妃給攔了下來。
賢妃沉了臉,冷聲道:“當年什麼事兒,旁人都知自家人清白,你倒是會上趕著給你外祖家裏潑髒水了麼?”
她話說的重,大皇子頓時便閉口不言。
賢妃複又軟了聲音,歎息道:“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本宮不管你聽誰說的,出了這個門,就忘得幹幹淨淨。你如今要做的,便是彌補今日的過錯,讓你父皇早些原諒你。至於其他的,不是你該管的事兒,懂了麼?”
她這一番話,卻是徹底坐實了大皇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