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嗚嗚了兩聲，想要說話，可惜衛淵瞧著瘦，力道卻是格外大，摁著他的時候，搖光半點都動彈不得。
搖光嗚嗚著試圖想說什麼，卻聽得三皇子的聲音先起：“你當真什麼都肯給？”
“那是自然。”
少女的聲音格外篤定，下一刻，便聽得有寶劍出鞘的聲音。
三皇子的劍便架在她的脖頸上，男人的聲音冷然：“那，若是我要了你的命呢？”
劍身閃著寒芒冷光，貼著皮膚的時候，這寒意瞬間便傳遍四肢百骸。
阿洛佳卻連神情都沒變過，隻是淡淡道：“有何不可？”
“你倒是真心實意。”
三皇子嗤了一聲，劍身便用了幾分力：“可我為何要跟你談條件？如今你跟他都在此處，我直接殺了你們二人，豈不是永絕後患？”
這話一出，阿洛佳卻是笑了起來。
她分明是被轄製的那一方，神情依舊淡定：“那你不妨試試看，看是你先處置了我們二人，還是我先要了你的命。”
阿洛佳說這話的時候，揚了揚手，她手腕上帶著一串鈴鐺，隨著動作叮鈴鈴作響，下一刻，殿內便起了些幽香。
三皇子驟然撤劍後退，擰眉道：“你使詐？”
“不曾。”
阿洛佳話說的真心實意：“我從不使詐，這香不會要人性命。我與你談條件，那便是真的要與你談條件。犯錯便要付出代價，這道理我懂。搖光殺了你們的皇帝，我可以以命償還，但不是現在。待你放他回苗疆，我便任你處置。”
她臉上雖然在笑著，可眉眼裏卻滿是傲然：“一個苗疆聖女，加我苗疆聖物，這個買賣很劃算的。畢竟——你也很希望他去死，某種程度上來說，搖光也算是幫了你，不是麼？”
阿洛佳把話說道這份兒上，三皇子倒是真的動了心。
他手中的劍重新抬起，點在阿洛佳的心口：“你當真肯？”
“君子一言。”
阿洛佳由著那劍威脅著自己，偏殿的搖光卻渾身發抖。
以身償還，是他做的孽，憑什麼要讓她來？！
搖光隻覺得，她的話像是一把把的刀，把自己的真心剖出來放在他的麵前，那是鮮血淋漓的。
讓他疼的眼眶都疼。
她為何會來此，他已經知道了。
可她又為何……要說出這番話來。
眼前一片模糊，唯有殿內的身影清晰，那是刻在他腦子裏的身影。
莫名的，他想起來之前時，阿洛佳曾與他說的話。
“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不然我會擔心的。”
少女的心意從來都是直白的，可他從不敢受。
他懷揣恨意走在世間，有無數雙手，無數個聲音在耳邊喊，他不配得到愛意與溫存。
那麼多人為他而死，他活著的意義便是複仇。
阿洛佳，她自出生便身在光明，她不該被自己拖下苦海。
如今他大仇得報，卻並未一身輕鬆，懷揣著惡毒的念頭希冀這天下都成為苦海。
卻沒想到，有人自光明而來，跳了進來。
她說：“以身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