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緊張,倒是引得褚雲鳳笑的樂不可支,拍了她的肩膀一下,笑問道:“你怎麼比周以安還要誇張?放心吧,我去校場是公務,又不是打架的,再說了,這麼多年習武,你當我是白練的麼?”
她一麵說,一麵陪著白微進房中。
知道褚雲鳳懷孕,白微是不敢讓她到處亂跑了,就讓她在房中坐著,又囑咐繪雪:“讓府醫跟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忌口的東西沒,囑咐仔細了,還有——把酒都撤了,誰也不準喝酒。”
萬事,以孕婦為大。
可惜這位孕婦自己就是個嗜酒如命的,聞言先垮了臉:“我的小嫂子,好不容易來你這兒能嚐一口的,你怎麼也不給喝了呀?”
話音未落,就被白微點了點腦門,笑眯眯的問他:“這話,你敢在連舟麵前說麼?你要是敢,我就讓你喝。”
於是,褚雲鳳的臉色更委屈了。
她敢提一個字,衛淵就得用眼神殺死她。
“其實,不喝也成。”
褚雲鳳訕訕的笑,白微則是揉了揉她的臉,道:“這就對了,等你生了孩子,我管你喝個夠。”
得了她這話,褚雲鳳頓時伸出手來要跟她拉鉤:“一言為定。”
恰好衛淵從外麵進來,見狀笑著問:“什麼一言為定?”
白微笑眯眯的握住褚雲鳳的手:“不告訴你。”
二人同時點頭,一副有秘密的模樣,衛淵搖頭失笑,進屋取了個小匣子,便又出去了。
等到人走後,褚雲鳳不知想到了什麼,卻是驟然紅了眼。
她抓著白微的手微微用力,輕聲道:“謝謝。”
白微一愣,卻又驟然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那是衛淵出事之後,褚雲鳳從不敢想象的畫麵。
有朝一日,他還可以站起來。
當初在苗疆看到衛淵拄著拐杖行走的時候,褚雲鳳沒忍住,當著他的麵痛哭了一場,還是衛淵抱著她哄,說她又不是小孩子,再說這有什麼好哭的?
後來喝多的那日,褚雲鳳也是這麼抓著阿洛佳的手,對她說:“你救了我哥,以後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不眨眼的給你遞刀。”
阿洛佳從未被人這麼別致的道謝過,一時還有些手足無措,那時候也是白微過來將人給帶走的。
白微始終記得她那夜哭紅了的眼,這會兒聽得她這話,哪兒還不明白。
念及過去三年衛淵所經受的苦,她的眼睛也有些紅。
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她是親眼看著她的夫君,是如何從刀山火海裏趟過來,從地獄走到人間的。
幸好,他走回了人間。
“都過去了,未來,咱們都會平平順順的。”
苦難已過,天光破曉,從此再無災難,唯有坦途。
……
因著有孕婦在,白微嚴令禁酒,雖無好酒,卻有好菜。
等到臨走時,白微又拉著褚雲鳳的手,交代了一大堆,讓她注意身體。
褚雲鳳好笑的看著她的緊張勁兒,一一都答應了,末了又低聲與她咬耳朵:“嫂子,你這肚子,什麼時候跟我做個伴兒啊?”
這話一出,白微的笑容便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