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正式見麵(一)(1 / 2)

景春三年,二皇子離恨天大敗漠北三族,為聖天開疆拓土,聖天帝敕封九霄親王,禦賜九霄親王府,成為聖天國眾多皇子中唯一一個王爺。

六皇子離明朗隨二皇子征戰有功,禦賜六皇子府,其母碩妃封貴妃,賜封號:宛。

聖天帝國,國都離城,一如往昔的繁華,店鋪林立,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叫賣聲此起彼伏,處處透著繁盛和樂。

一位公子帶著三個小童悠閑閑走在街上,隻見那公子容貌姣好如女子,眉目間隱隱透著清雅之質,睫毛下一雙似水瞳眸,閃著幽幽光亮,令人莫名心動。身旁三個小童雖是清秀之極,卻神色漠然,一臉冷酷,讓人不敢接近,將那公子緊緊圍在中間,隔絕了外人。

這公子是誰?自然是女扮男裝的夜未央與身邊的丫頭:弈棋、幻畫、慧書。

夜未央無奈的看著緊緊護在自己周圍的人,朝天翻了個白眼,她不過就是再次受點小傷,十年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這麼小心,至於嗎?

身旁的幻畫看著夜未央的神情,撅了撅嘴,心道,除了你自己,誰都比你愛惜你自己。

是啊,她從不愛惜自己,別人都比她珍惜。於她而言,沒了家,沒了根,剩下的隻有仇恨,為了報仇,她才苟延殘喘,活到今日,否則,十年前將軍府那場大火,就該有她一個。

夜未央收斂心神,看見角落裏一大串的糖葫蘆,靜靜走上前,徑自拿了五根,隨手甩給賣家一澱銀子。

小時候,爹娘經常帶她買糖葫蘆,她總是先給爹爹吃一顆,再給娘親吃一顆,而爹爹嘴饞,每次都要吃兩顆,又極寵老婆,要讓娘親吃兩顆,到了她,也就剩下兩顆了。那時候每次都會因為爹爹貪嘴而不高興,直到後來才慢慢懂得,那不是貪嘴,而是另一種別樣的疼愛,怕她牙齒不好,又怕傷了胃,所以每次不給多吃。爹爹雖是個軍人,談不上文雅,但至少粗中有細,是個極好的男人。

她想起他寬闊的肩膀,溫暖的懷抱,還有粗獷的形象,兩道濃眉總是立著,給人凶狠的感覺,看人總是冷冽的,帶著挑剔,高挺的鼻梁,嘴唇微微有些厚,看起來又有些厚道,唯獨喜愛黑色,很正派,但總的來說是個十足的大老粗形象,但對她和娘親,臉上卻總掛著和煦的微笑,看起來傻傻的,像個還未長大的孩子。娘親在他足有一米九五的高大身形旁邊修長的身子也顯得甚是嬌小,很有些小鳥依人的感覺。兩人一個氣度雍容,大方嫻雅,一個粗獷豪邁不拘小節,站在一起甚是矛盾,卻又異常和諧。他們曾經是多麼讓人羨慕的一對,他們的愛情更是成為帝都眾人的典範和楷模,甚至有“找夫該找夜天涯,娶妻當娶水靈兒”的說法。

夜未央眼眶微紅,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看了看手裏的糖葫蘆,再甜,也無法轉變她的心情。

將糖葫蘆分給身邊的三人,又留一串給戀琴,輕啟朱唇咬了一口,甜膩膩的糖融在口裏,甚是甘甜。她抬頭遙看著天空,那裏有她的父母,她相信,他們會在天上看著自己,他們那樣愛自己,怎麼真的舍得丟下她一個人?她曾無數次夢到他們,每一次臉上都掛著甜美和煦的笑容,那眼裏溢滿的疼愛連她的心都震痛了。他們到死,也沒忘記自己,她永遠是他們最心愛的寶貝。

戀琴歸來,徑直走到夜未央身邊,低聲說道:“公子,元帥和夫人的死,貌似與暗梟閣有關。”那聲音極低,但夜未央像一陣風飄進耳中,聽得清清楚楚。

她的手暗自握緊,身體竟微微有些顫動,清澈的眼瞬間迸射出兩道冷冽的光芒,那是仇恨的色彩,緊緊咬住下唇,紅嫩的唇被她咬得泛白。暗梟閣,不管你的勢力有多大,若與殺死我父母的事有關,我必然不會放過你,哪怕粉身碎骨,玉石俱焚。

夜晚,寧懷河畔的燈總比別處的亮,隻為那夜裏各色翻飛的帆布上題寫的名字,醉鄉樓、阮玉閣、夢情樓,每一處都是笙歌陣陣,紅夢翻飛,透著奢侈糜爛、紙醉金迷的氣息。而這些,卻比不上離城最大的一家青樓——清風閣,隻因這裏的老板是個絕色傾城的女子,名字就叫清風。

夜未央一行人均是一身黑色夜行衣,躍過寧懷河邊最繁華熱鬧的街道,越過無數青樓小倌,直奔清風閣後麵的山上而去。

她身材輕盈,骨骼清奇,所以輕功極好。“影隨風”又是輕功中動作最為優美的,她做起來更顯風姿綽約。隻見她玲瓏的身段在夜色中如一道漂亮的閃電倏然而去,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飄揚的長發在風中淩舞,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脖頸。她的輕功快身後四人太多,故意放慢速度,讓她們跟上來。清亮的眼睛在夜色中似是天上繁星點點,又如冬日草原上的野狼,暗含警惕。一雙鳳眸透出聰慧和睿智,她知道,今晚的行動甚是唐突,但沒辦法,她挺不了了。她在這件事上查找十年,毫無頭緒,如今有了線索,她再無法冷靜,哪怕知道,一著敗退可能會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