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畫一路哭著跑回冥風園,眾人見了均是驚訝不已,這個小丫頭都已經成為暗梟閣的開心果了,隻要有她在的地方到處都有笑聲,今日,怎麼竟哭了?
藍天驚訝的看著哭著跑進屋子的幻畫,不明所以,跑到前麵打聽原因去了。
“小丫頭,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暗朗看見幻畫哭的這般可憐,一雙眼紅的跟兔子似的,也不知怎地,就覺得一口悶氣堵在胸口,恨不得把那惹她傷心的人撕碎。
幻畫也不講話,一邊哭一邊抹眼淚,鼻涕一把淚一把,整張臉花的跟小貓似的,急的暗朗不知如何是好。
不一會兒,藍天回來,看了一眼蹲在角落依舊哭得稀裏嘩啦的幻畫,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暗朗。暗朗滿意的看了他一眼,大手一揮,準他兩天假。
終於,等到她哭夠了,太陽也下山了,暗朗肚子餓的咕咕叫,他已經習慣了這丫頭的手藝,不願意吃別人做的東西,就是再餓,他也挺著,尤其是現在小丫頭哭的這麼傷心,他哪還有心思吃飯啊!
“哎呀呀,有什麼好難過的啊,不就是覺得自己被背叛了嗎,那有什麼,這種事情多了去了!”暗朗不以為意的說道,不知想到了什麼還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懂什麼,那是十幾年的感情,相依為命啊!”幻畫站起身,一呼嚕袖子擦幹眼淚,不服氣地反駁,看著暗朗的眼神充滿不忿。
“小丫頭,你要知道,這世間眾人並不都同你一樣,骨肉兄弟尚可互相殘害,更何況你們這些隻是共度十年風雨的路人?”暗朗看著桌上的燭火,目光迷離,似是隨著這些話,也陷入自己傷心的往事中。
這是幻畫第一次見暗朗這幅表情,平時的他總是吊兒郎當的,好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她一直以為他是個神經極其大條的人,卻不想原來那也隻是他的偽裝,他們這些人,連帶著她家小姐,總是活的太累。可見他這幅樣子,心裏又有些難受,走過去輕輕晃了晃他的胳膊,柔聲說道:“那個,你別難過了,我不會傷害你的,傷害你的人都是瞎了他的眼睛,再說你人這麼好,他們一定會後悔的。”
聽到幻畫的話,暗朗忍不住樂了,“小丫頭,你覺得我是好人?”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眼神中帶著戲謔,但眼底卻多了一絲鄭重。
“當然是好人啊,你人不壞,還會逗人開心,還很風趣,怎麼不是好人啦?!”幻畫笑著說道,眼神澄澈如水。
“嗬嗬”,暗朗笑的更開心了,但那笑容中卻多了一抹苦澀,“世人都說暗梟閣兩位閣主心狠手辣,殘暴無情,視人命如草芥,甚至是十惡不赦的壞人。若將暗梟閣列下罪名,我相信不會少於百條,這些事你不會不知道,怎麼還會覺得我是好人?”
聽了暗朗的話,幻畫陷入沉思,嘟著嘴,歪著頭想著,一手環胸,一手拄著下巴。卻不知此時暗朗的心已經忐忑不安,他害怕,怕在她的眼裏,也同眾人一樣想他。他突然後悔問她這個問題,何必為難自己,哪怕她隻是為了安慰,給自己留一個念想,不好嗎?
“哈,我知道了!”幻畫突然叫道,樂顛顛蹦蹦跳跳。“你說的那些隻是世人的看法,我家小姐說過,這世上庸人眾多,聰明的卻沒幾個,那我發現你的好,必然就是聰明人,哈哈,我果然厲害!”幻畫樂不可支,突然間有些崇拜自己了,她太厲害了,她不僅認識了傳聞中的人物,還知道他們的真麵目,吼吼!
暗朗徹底無語了,他真是佩服死了這個丫頭,虧他剛剛還那麼緊張,原來他們想的根本不是一個東西,或者說,他所在意的那些,根本不是她在乎的!
想到這,暗朗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下。原來,她從不曾相信那些流言蜚語,至少,在她隻相信看到的才是真的。
重華殿,賢妃端坐在貴妃榻上,今日的她著了一身青色羅裙,簪了上好的白玉簪子,是一隻芍藥花樣,圖案華麗繁複,不失優雅貴氣。可此時,她的麵容卻極其可怕,與這身嬌滴滴的裝扮甚是不符。一張絕美的臉扭曲著,氣的滿臉通紅,柳眉倒豎,眼中射出兩道冷如寒冰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這麼久了,還沒有找到九霄親王,他們這些廢物都是幹什麼吃的?”尖銳的聲音又一次響徹雲霄,讓人不寒而栗。
“主子消消氣,九霄親王身手莫測,心機深沉,要找到他談何容易。”玉芝的聲音忽而想起,遞上杯茶,為賢妃扇起扇子,又接著說道:“主子應該從長計議才是,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再多等一些時日了。”她的聲音沉靜平穩,聽不出任何情感,她就站在賢妃身後,卻總讓人無端的忽視。
“這個九霄親王如此難纏,早知當日就該將他跟他那狐媚娘親一起……”說到這,賢妃閉口不談,臉上的笑容卻一瞬間變得明媚,帶著濃濃的得意。她再得寵又能怎樣,終究還不是香消玉損?能在皇宮活下來的人,才是最後的贏家,她,終究是輸了。
一股溫潤的風吹進大殿,刮起賢妃耳畔的發絲,絲絲飛揚。賢妃看著門口,收起得意的神情,又換上那副知書達理的賢惠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