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長年不見日光,就連牢牆上都隱約可以看到能夠滲透出來的水漬,地上的柴草已經完全的腐爛到了土中,一進地牢,就能夠聞到一股怪異的臭烘烘的沼氣的味道,這樣看上去,這裏還真是像要生沼氣的糞池的感覺呢。
滿月兒掩住鼻子,跟著大家往前走,直到最裏麵的位置,冥子惜回身,一把拉過穆元卓,伸手指著牢房:“你若是連我都能記起來,那這牢房,你豈不是應該印象更深刻嗎?”
穆元卓眉心緊皺:“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以前來過這裏?”
滿月兒一急,上前趕忙攔住冥子惜:“小王叔,你要幹什麼?”
冥奕寒拖著滿月兒:“月兒,小王叔自有小王叔的想法,且先看看再說。”
滿月兒搖頭:“不行啊王爺夫君,他就算是能夠因此而想起些什麼,可這畢竟都是不好的回憶,是會傷人心的,何必要這樣。”
冥子惜回頭看了滿月兒一眼:“彎彎,你若是覺得不合適,你就出去吧。”
滿月兒抿唇,擔心的看向穆元卓,真希望他想起什麼後,不要痛啊,他痛,娘也不會快樂的。
穆元卓看著牢房,好半響後搖搖頭看向冥子惜:“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我是真的來過這裏嗎。”
冥子惜見他這副迷茫的樣子,冷笑著看向他:“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出來的,你好好想想,這裏就是我殺過你一次的地方,穆元卓,看清我的臉,看清這個牢房,這曾是你的死地。”
“我…”穆元卓閉目,沉悶的低下頭,他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冥子惜咬牙啟齒:“你憑什麼忘記這一切,你憑什麼逍遙了這十幾年,這十幾年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我和她卻彼此痛了這麼多年,你算是什麼,你算是什麼?你這個混蛋。”
穆元卓低頭:“我,是不是傷害過你,還是…為何你會這麼恨我。”
“你是傷害了我,你搶走了我的未婚妻,你搶走了我女人的心,害了我一生,隻殺你一次不足以泄掉我心中的憤恨,我現在真想就地再殺你一次。”冥子惜咬牙一把將穆元卓給推倒在地。
穆元卓倒地的一瞬間,白袍上頓時蹭上了黑黑的牢土,也是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忽然像是什麼冰流湧進,閃過一個小小的畫麵,他…是的,是滿身髒亂不堪的他,麵對著牆壁而坐,旁邊,一個邪魅的男子居高臨下的遞給他一碗水。他真的不敢相信,那個邋遢的男人真的是他嗎?如果是的話,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他迷惑的抬眼看向冥子惜:“你殺過我一次?是如何殺的?”
“嗬,想不起來嗎?若是你真的想不起來,那你就在這裏慢慢的想吧。”冥子惜一甩袖子轉身要走。
穆元卓快速的站起身,顧不上拍身上的泥土,他目光掃過冥奕寒和滿月兒,想要去拉冥子惜,可當目光觸及那對璧人時,他腦海中又像是被電擊一般,竄過一段對話。
“你救他,隻要你救他,我就是你的,我答應你的一切條件。”這是個女人苦苦哀求誰的聲音,聲音不大,他的心卻無聲的將這音量給放大了,這個女人是誰?
“這世上,是不是隻有他才能吸引你的注意力?”這個男人的聲音好熟悉,就好像…穆元卓回憶著,也抬頭看向已經走遠的冥子惜。
他大喊一聲,焦躁的抱住自己的頭:“是誰,那個女人是誰?”
冥子惜頓住腳步,回頭看他:“女人?”
穆元卓滿臉的痛苦:“是,那個哀求你的女人,曾今給,站在這裏哀求你的那個女人。”
冥子惜吃驚:“哼,看樣子,你的頭腦還是很清楚的,居然能夠想起她。”
穆元卓焦急的搖頭:“她是誰?她就是你剛剛說過的,被我搶走的未婚妻嗎?”
冥子惜冷笑:“想要知道他是誰的話,就自己去找,她如今就生活在郊外的寒王府別院裏,想知道答案的話,你自己親自去吧。”冥子惜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小王叔,”冥奕寒焦急的叫了冥子惜一聲,可是冥子惜卻根本就不理會他。
滿月兒懂得冥奕寒的心思,推他一把:“你快去吧,去安慰一下小王叔。”
冥奕寒點頭:“你看好穆元卓。”
兩人分頭行頭,各自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