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花,你的警惕性也太高了點吧。”我調侃衣夢花。
“對他們這種人不警惕不行。”衣夢花從未這樣認真地對我說道,“誰知道他是真是假?如果他與總公司某人串通一氣,是個冒名頂替的家夥,老公,這下我們就走得遠了。”
她說的沒錯,我心頭遽然一熱。
那天中午,衣夢花和我商量著下午將錢交給肖邦的事情,衣夢花口氣有些堅定地說想陪同我一起前往,但被我堅決地阻擋了,阻擋的理由相當有力:第一,我周克也算是一個男人,大男人,就送這點錢到肖邦的公司,還要自己女人陪同,是是不相信肖邦呢?還是不相信自己?肖邦見了,不是要暗自發笑?第二,假如下午你還要去公司上班,特地請半天假陪同送錢,這裏的性價比問題你要考慮,平日裏,你衣夢花不是口口聲聲左一個性價比右一個性價比麼?
見我如此堅決,衣夢花也就不再堅持,她說,今天下午公司她可去也可不去,自己放自己的假了。何況,與送一百萬這件大事情相比,半天假又算得了什麼。不過,肖邦對我老公的感覺倒是重要的,作為我的老婆,她衣夢花永遠不會讓老公在朋友麵前坍一點點的台的,假如坍了這一點點的台,那就是她衣夢花做老婆沒有到位。但她衣夢花對老公的“送這麼點錢”的說法很不以為然,“老公啊,你現在真的是浪花比浪頭還要大了。一百萬叫‘這麼點錢’,那麼,十萬就是小錢,而一萬就不是錢了。那好,今天我剛好缺這一萬塊,我想買貂絨大衣已經想了有兩三年,你就送我這一萬塊,然後陪我去海寧買貂絨大衣,怎麼樣?”
我訕訕一笑,這刻,除了訕訕一笑,我還能說些什麼?
那天下午,就在我馬上要出門的時候,衣夢花從鞋櫃裏又挖出了個蛇皮袋,她對我說,給肖邦送錢去的時候,一定要將拷克箱放進蛇皮袋中,“這叫掩人耳目,老公,做人要低調,行事也要低調,明白嗎?”
衣夢花說“低調”的時候,我的麵前刹那間浮現而起歐陽丹鳳的身影,怎麼女人都比男人更要強調“低調”?難道說我們這些男人太“高調”了嗎?或者說,我們這些男人天生就比女人“高調”?
2
下午一點半左右,我拎起已塞在蛇皮袋裏的拷克箱出了家門,下電梯後,便徑直來到自己的車子旁。
趁兩三分鍾的熱車空當,我打開了車子後備箱,將蛇皮袋放進了後備箱中,想想又覺不妥,便將蛇皮袋從後備箱中取出,放到了副駕駛位子上,我向癱倒在副駕駛座上的蛇皮袋作了一個敬禮,隨口說:“親愛的夢花,現在你應該放一百個心了吧。”
我沒有想到的是,衣夢花真的站在四樓陽台邊向我觀望著,她還是一個不放心啊,我向她高高地舉起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先作了一個英文中的“勝利”手勢,隨後向她揮動著手臂,這才鑽進了車裏。
到這時,我才打開昨夜至今還關閉著的手機。數十秒後,手機中發出一連串的鬼哭狼嗥,我知道,這預示著我的“諾基亞”手機的收件箱內正有短信等待我去閱讀。果然,是肖邦發來的短信:
阿克,再提醒你一下,明天下午我都在公司,等你,請將象征我倆緊密合作的一百萬款子帶上,路上小心,屆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