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左肩的甲板翻開,直徑三米粗的電子脈衝炮滑了出來,炮口斜指向下,明藍色的炮火轟擊在不遠處地麵上,地麵劇烈一顫,碎石飛舞中無數的殘破甲身被轟了出來。借著電子脈衝炮的反震力,流火已經拔地而出,腳上還掛著一群死咬不放的破爛機甲。
秋詞沒有理會流火身上掛著的東西,操作流火下蹲,電子脈衝炮有如實質的炮火沿著地平線向外延伸,摧毀了射程內所有攔路的機甲,清理出一條筆直寬闊的道路。
逃出機甲群的包圍圈,秋詞隨手甩掉了身上兀自掛著的幾台破爛機甲,繼續遠遠的墜在機甲大軍身後。如一隻遊走在羊群的外圍的雄獅,不斷的給羊群施加恐懼壓力,隨時準備著給予落單的獵物致命一擊。
機甲群開始變得散漫,不複當初的井然有序,隊伍裏出現了好幾次機甲互撞的事件,有的機甲甚至趴在地上許久都沒有動彈一下。這些狀況表明操作機甲群的人工智能生命體思維漸漸亂了,已經無法完美的控製每一台機甲完成它的指令。
秋詞的眉微微揚起,輕聲笑了笑,和她比耐心,這世上還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如果這個人工智能生命體智慧不高,那麼它的冷靜絕對在秋詞之上,因為它的運行程序永遠是冰冷理智不會出錯邏輯計算。
但它既然進化成了生命體,就會帶有生命體該有的情緒,顯然它還沒有學會怎麼控製自己的負麵情緒以免影響到自己的判斷。就像半大的孩子,總比成年人來的浮躁些,更何況它此時麵對的是以堅忍狡猾著稱的海盜女首領,這個能和鐵血少將林楓玩貓捉老鼠三年之久的“粉紅姐姐”。
乘著對方心緒散亂,流火快速的衝進機甲群,隨手抓了兩台看上去相對完好的機甲,一陣風似的又跑了出去,而機甲群根本來不及反應。如此這般,流火的行動越來越大膽,已然光明正大的尾隨在機甲大軍身後,不時的抓起幾台機甲吞噬,然後將死氣沉沉的廢鐵往身後隨便一扔。
機甲群最初還會反擊,也嚐試著組織過幾次大規模的追擊,但流火的速度讓它們望塵莫及。秋詞將流火的速度放慢到僅僅隻比機甲群快那麼一線,雙方追逐的場景就像是一名機甲將軍正帶著手下的機甲軍隊在衝鋒。
流火吸收完手裏的機甲,就會轉身再次撈起兩台,接著繼續吸收,速度能跟在它身後的都是性能相對優異保存相對完好的機甲,倒省了秋詞在機甲群裏挑挑揀揀的麻煩。
開炮?不不不,不到特別麻煩的情況下,秋詞絕對不舍得開炮,打壞了這些寶貝,能幫她修複流火?
這樣的場景在小行星上幾次三番的上演,給這顆寂寞了千萬年的小行星帶來了從未有過的蓬勃生機。整日裏小行星表麵都是雞飛狗跳塵土飛揚,萬千機甲奔騰引起的劇烈震動使得小行星表麵並不結實的物質開始散落進太空。倘若這樣的情景繼續發生下去,也許不出十年,這個小行星就會徹底消失在這條燦然的星河中。
首先宣告退出這場追逐遊戲的還是人工智能生命體,它操作著機甲群朝著秋詞智腦屏幕上藍色光點的方向移動,那些破損嚴重速度緩慢的機甲已經被它選擇性放棄,整個機甲群速度有了顯著提高。
對於機甲群留在後麵的破銅爛鐵,秋詞同樣不感興趣,這些東西她簡直不屑一顧。暴發戶總是習慣鋪張浪費,若是在尼納星,恐怕一個機械零件秋詞的舍不得放棄。流火提速追在機甲群後麵,放開手腳大肆抓起地上的機甲吞噬,紅光一直就未從流火雙手中消散過。
人工智能生命體不再理睬流火的挑釁,它終於明白和流火比速度,這是一件十分愚蠢而且注定徒勞無功的事情。它甚至都放棄了許多較為殘舊的機甲,將它們留給身後的獵手,可惜這個獵手看不起它留下來的殘羹剩飯,隻管追著最肥美可口的部分猛咬。
秋詞和人工智能生命體的這場較量,到了此刻雙方的主被動關係被改寫,人工智能生命體由最開始隱藏在暗處的捕食者徹底的淪為了獵物,秋詞成功的贏得了這場較量的主動權。人工智能生命體選擇認輸,不過秋詞並不打算就此罷手,她的目標始終是這個智能生命體。
屏幕上的藍色光點越來越近,地麵上的機甲已經由最初的鋪天蓋地到現在的千餘台,但是這千餘台都是保存最完整的機甲,甲身的表麵依然光亮如故,顯然不是那些被拋棄和被流火吞噬的機甲可比。
人工智能生命體舍去了絕大部分的殘破機甲,將這千餘隻機甲中的精銳帶回了終點,秋詞也終於來到了屏幕上藍色光點所在處。
係統的提示音再次急促的響起,毫無起伏的電子音裏蘊含迫切的期望,讓秋詞聯想到餓了幾十天的猛獸突然麵對食物時的強烈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