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貓筱夕親的蔥油餅和Ryuia親的香囊…………
“你摔下來了?”秋詞連忙接道,大凡這個句式,多半就是這樣的結果。
黑暗中不能見物,蕭春水翻了白眼,秋詞好幾次的打岔弄的他心裏那點小陰影都快消失殆盡了。
“沒有,隻是我感到很疲憊,全身快沒了力氣,好在總算拚著最後一口氣,咬牙爬上了冰崖。聖雪蓮通體晶瑩剔透,在陽光下顯得越發冰清玉潔,我摘下了聖雪蓮,可我不知道這是師父給我的考驗。聖雪蓮下連接冰柱,於是雪山開始顫動,皚皚白雪抖落,冰崖逐寸瓦解,我也被咆哮的冰雪衝了下去。”
“我本來以為活不了,卻不想太難不死,被埋在了雪山之中。當時沒有一點光,機甲受損後,所有的能源燈全部熄滅,我就在暗無天日的駕駛艙內一個人等死。雪山時不時震動,我期待著師父回來救我,又明知她不會來救我,陰冷、饑餓、寂寞、恐懼、希望和絕望占據我所有的內心,我被困了整整四天三夜。”
蕭春水越說越平靜,仿佛童年時的恐懼隻是一個噩夢,醒來後隨意的說給身邊的人聽,以博人一笑。
秋詞沒有笑,她明白蕭春水為什麼會有如此奇怪的毛病,他不是怕黑,也不是怕幽閉的環境,但兩者合二為一,就會喚起他心底埋藏甚深的陰影。
“那後來呢?”她聲音不知不覺放柔,她不知道蕭春水有沒有對別人說過,但猜測他沒有,因為這樣的條件也不容易湊齊。
“後來?”蕭春水想了想,說道:“後來我自己跑到機甲內部,摸索著找到了能源係統,發現隻是能源池被震鬆了,重新安裝好,機甲的大部分功能都恢複了。鐵爪揮開五丈積雪,像一隻雪鼠一樣從雪堆裏爬了出來。”
黑夜中,他突然開心的笑出了聲:“我永遠記得,那天的陽光燦然柔和,照在身上異常溫暖。我抱著聖雪蓮,站在蒼狼的機頭上,天上豔陽高照,地麵潔白無瑕,空氣中有聖雪蓮的幽香,第一感覺到活著真好!”
秋詞感覺到他轉了轉頭,對著她強調道:“活著真的很好!”
她記起上次在軍事基地時,蕭春水就對她說過:活著是最大的幸福,死了是最愜意的享受。
原來這個道理他在七歲時就懂得了,那麼又是什麼樣的經曆讓他覺得死了會是最愜意的享受呢?
那麼熱愛生命的一個人,即使再辛苦再卑微也覺得活著真好。看不得別人死,總想著能救一個就救一個的人,前世怎麼會死的那般平靜那般心甘情願?
沒人再說話,兩人都有些疲憊,靜靜的閉上眼睛淺睡。黑暗中的兩隻手,不知何時卻是握在一起,這個變化兩人都沒有察覺,好像很自然的就那麼握著了。
戰艦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將兩人震醒,備戰室的燈光閃亮,刺得兩人眯著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
秋詞感覺手臂有些發麻,於是動了動手,接著愕然的發現自己的右手和蕭春水的左手竟然十指相扣!她一時有些糊塗,抬頭茫然的看向他。
蕭春水臉色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狀似隨意的鬆開了手,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有光了,他的內心踏實了,連帶著底氣也足了,不用靠抓著某人的手來戰勝恐懼了。
秋詞磨了磨牙,憤憤的收回失去主權長達好幾個小時的右手,這多災多難的手幾乎快沒知覺了,手背上還留有幾條清晰的指印。
她稍微活動了一會兒,血脈暢通後故意把右手放在操作台上,那幾條泛青的指印明晃晃的朝上,清楚的展現在凶手的眼前。
凶手目光朝上,似乎駕駛艙頂蓋上藏著天大的秘密,他正在全神貫注的研究。
“快到了,準備一下。”蕭春水臉色肅然的轉頭朝秋詞說道,眼光始終沒瞟向操作台那隻纖細的手。
“哐啷”一聲,備戰室的自動金屬門打開,走進來一群帝國機甲戰士,開始逐個檢查停放在裏麵的機甲受損情況。
一陣腳步聲來到冥月藏身處的一堆破爛機甲麵前,有人開口說道:“這堆機甲應該沒有修理的必要了,照老規矩,扔到機甲處理站去吧。”
“是,長官。”
“咦?這台巨猿機甲手臂上怎麼沒有編號?”先前那人疑惑道。
秋詞和蕭春水同時斂氣屏息,她的手放在了啟動機甲的按鍵上,隨時準備戰鬥。
“可能是在戰鬥時被炮火打掉了吧,這機甲破損的可真厲害,也不知道怎麼逃回來的。”又一個人接道。
“裏麵的駕駛員出來了嗎?”先前那人又說道。
“廢話,這台機甲都熄火了,能有駕駛員嗎?”剛才搭腔的人鄙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