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風吹荷花陣陣香(1 / 2)

………………209、風吹荷花陣陣香………………

國師府內。

大祭司獨坐在一間擺設甚是簡陋的石屋中,昏黃的沼氣燈下,他雪白的長發柔順的貼在背上,被朦朧的燈光一照,映出幾分落落寡歡的傷懷味道。

這國師府夜裏越來越冷清了,無星無月,隻有茫茫的霧氣和影影綽綽的假山巨石,遠處有兩盞琉璃燈麵的氣死風燈,是國師府中唯一的指明燈。

這兩盞燈在風荷走後便一直掛在山穀中的山門出,他害怕那個離開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於是破了國師府夜不點燈的規矩,獨獨在山門口留下兩盞永不熄滅的指明燈。

星星點燈,照亮家門,迷路的孩子啊,回眸一望便是汝家。

這兩盞燈啊,亮了這許多年,可他要等的孩子,至今仍未歸。她在何方?現在可好?

大祭司滄桑卻不顯老的臉上突然多出了一絲疲憊,這絲疲憊讓他看起來才真正像一個老人,一個孤獨寂寞,守在家中等待孩子的老人。

老人思緒飄遠,似乎回到那個荷葉青青柳色新的時節,風吹荷花陣陣香,隨香風而至的,還有那一道惹人心疼的嬰啼聲。

拔開綠蔭濃濃的荷葉,在一片粉紅鮮嫩的荷花中,嬰孩兒看著他嚶嚶苦笑著,胖胖的小手朝著他吃力的舉起。

嬰兒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純潔的東西,誰也抵製不住那純潔無暇的眼神幹淨的望著自己,饒是大祭司活了接近三百年的時光,老妖怪一般的人物,竟突然憐心大起老懷大慰,抱起了這個幸運的女嬰。

風荷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當白發白眉的他坐在院子裏給女嬰洗尿濕的衣褲時,所有看到的祭祀和白衣神侍齊齊睜大了眼睛,那眼珠子滾落一地。

誰能想象仙風道骨一派岸然的尊貴大祭司會做這種洗尿片的事情?又有誰會想象得到白衣白袍的高大老人抱著小小的女嬰輕聲哼唱著催眠曲?

天下無不敬仰的老人,他皺一皺眉,所有人都要屏息斂氣,可這小女孩兒卻敢扯著他飄揚的白須白眉任意撒潑,他卻隻能苦著臉柔聲勸說,絲毫不敢動氣……

這樣的場景實在太多了,國師府眾人從初時的驚詫莫名到後來的習以為常,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小女孩兒從此後便是國師府中至高無上者,因為她已經把最厲害的老家夥搞定了。

風荷的前半生是幸福的,也是寂寞的,幸福於她就是國師府中的小公主,老頭們隨便她欺負,少年們任由她指使。寂寞於竟沒有一個同齡人與她說笑玩鬧,都是一群麵容嚴肅不苟言笑的家夥,白衣神侍們更是話都不會對她說一句。

大祭司幽幽的歎了口氣,他其實一直都知道風荷不喜歡國師府的生活,總想道外麵多姿多彩的世界去看看,去闖闖。他總是以各種理由不讓她離開,外麵的世界雖然很精彩,卻會有很多傷害,他怎麼舍得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在外麵被人欺負,一身傷痕的跑回來?

何況內心深處,他就不願意讓她離開,她不在的日子,國師府中實在太冷清了。沒有她每天在自己身邊撒嬌叫著“師尊”,他又怎麼能習慣?

其實他也知道風荷在聯盟,廉親王曾經告訴過他,風荷結婚了,還有了女兒,過的很幸福。他沒有派人去找,是因為廉親王在聯盟,會保護好她,還是因為自己想放她幸福呢?大祭司自己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此時方知為人父母的酸甜苦辣。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尊貴無比的大祭司,在溶溶的夜色下,修長有力的手指扶著額頭,目光迷離。

那個是風荷的女兒嗎?為何會一再闖入國師府?自己還兩次差點殺了她,難道她母親什麼都沒有對她說過?

十五年之期已過,連雲山,你可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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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月在飛行器模式告訴航行下,飛抵林楓所選之處——血月穀。

血月穀位於皇城最偏遠之地,比外十九城還要偏僻,地表荒涼人煙罕至,是皇城這顆一級星球上少有的地方。

飛行器落在黑褐色地表上,隨即變化成懸浮車模式,林楓坐在秋詞身邊為她指路,達達尼亞和阿拉米斯則在蕭春水身旁照料。

血月穀是皇城唯一的貧民窟,生活著一群窮苦無依的人,這群人世世代代守在這裏,神烏王朝也從來沒有派人驅趕過。

據說在很多年前,血月穀不叫血月穀,而是叫做平浪灘。神武王朝的開國皇帝蘇霍.萊茵特手下有位大將,曾在此地對抗先王朝百萬大軍。正是靠著這位大將和他所帶領的十幾萬士兵死戰不退,堅持了半年,才使得蘇霍.萊茵特順利的攻下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