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父女奔走浙江、上海等地專利局,申請責令“金環”立即停止侵權行為。而上海浦東金環醫療用品有限公司以德國貝朗醫療有限公司的產品樣本中的“理想的動靜脈留置針”已公開了該專利技術特征為由,向國家知識產權局提出華利公司申請的該項專利無效。於是,從上海知識產權局,再轉到地方、由地方再轉到北京市中級法院,最後到北京市高級法院,一場“針”鋒相對的專利權之爭一時成為各大媒體關注的焦點。
其間,“金環”曾提出庭外和解,並願出50萬元象征性地給予賠償。“華利”沒有應允,他們為的就是要維護自己的知識產權。另外,周圍那麼多觀望的企業,如果華利輸了官司,其他企業就會蜂擁而上,生產這種產品,給專利擁有者“華利”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
2004年5月,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複審委員會審查認為,沒有證據證明德國貝朗“蝴蝶翼的動靜脈留置針”的專利技術在國內公開使用,故決定維持華利公司的“動靜脈留置針”實用新型專利權有效。
這場“馬拉鬆”似的專利權之爭,終於畫上了句號。
2006年全國“兩會”期間,張蕾蕾在寫給全國人大代表南存輝的一封信中說了這樣一段話:
“在知識產權已熟為人知、倍受重視的今天,我們的法規依然存在類似的滯後性,也就是這種滯後性,使得我們企業在前麵幾年花費了大量的精力來打‘維權官司’,並分散了企業持續發展和壯大的精力。長達六年的漫漫維權路,使我們體會到:再自主創新的企業,在某些法律法規麵前依然蒼白無力,更使我們這個一心想振興民族工業的民企在不夠完善的國家醫療法規麵前的無奈。今天,我多麼希望國家大力保護自主創新的企業,我盼望那些滯後的法規盡快給予更新,給予正規生產的企業、尤其是民營企業良好、持續發展的空間!也給予類似我這樣的溫州第二代青年企業家(我更想把自己叫做第二代管理者)一點創業的信心和希望!”
感慨萬千。
所幸的是,國家已把自主創新作為一項重要發展戰略。各級政府和職能部門對自主創新的重視,也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張蕾蕾希望,“留置針”以及由此引出的知識產權保護問題,不再是她心中的痛,不再是民營企業沉重的話題。
對於未來,張蕾蕾有著清醒的認識。“發展之路還很長,需要不斷努力,方能逆流而上,激流勇進。”
她把“山不辭土,方能成其高,海不辭水,故能成其深”作為她的座右銘。
十八歲“當家”
人物名片
潘佩聰:挺宇集團總裁
在溫州,說女老板,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潘佩聰。
潘佩聰是挺宇集團的總經理,挺宇集團是溫州閥門生產的領頭企業。
從公開的報道可知,挺宇集團是由潘佩聰的父親潘挺宇投資2000元創辦的。到1989年的時候,關於溫州個體私營經濟“姓社”、“姓資”的爭論不絕於耳,社會上流傳“政府要沒收個體私營企業”的消息也紛紛揚揚。對政治異常敏感的的潘挺宇為避風頭,帶著妻子去了歐洲,開門收徒,教授南拳,過起了“教頭”生活。而把企業交給女兒潘佩聰和兩個外聘主管來打理。
此時,潘佩聰年方18歲。
讓潘佩聰嶄露頭角,並讓父親信任有加的是在她16歲那年的一次“壯舉”:單身一人追回一筆長期拖欠的30萬元貨款!
欠款單位是遠在上海金山的一家國有企業。當時從溫州到外地,既無飛機也沒鐵路,“汽車跳,溫州到”正是當時溫州交通的寫照。潘佩聰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輪船到達上海,一問才知去金山還得轉上好幾趟車。但當時已晚,沒有趕上班車,她心急火燎。
父親的一位朋友給她找來一輛舊自行車,這讓她喜出望外。可自行車是當時規格最大的,28寸。而她身高隻有一米五幾!
這位朋友覺得不放心,決定陪她一起去。天空下著大雨,兩人騎著自行車艱難地行進在通往金山的公路上。走到半路的時候,朋友說自己身體不好,肺有毛病,不能受風寒,要先行回去。潘佩聰說,沒關係的,你隻要告訴我大體的方向就行,我自己去。
大雨夾雜著冰雹,劈頭蓋腦地砸下來。看著暗淡的天色,想著未知的結果,潘佩聰瘦小的身子一陣緊縮,自行車搖搖晃晃,陷進了一片泥濘。她索性把自行車扔在那裏,靠著兩條腿,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那家公司的方向走去。
這一走,足足走了兩小時四十分鍾。
至今想起來,那段曆程仍是刻骨銘心的!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潘佩聰早已全身濕透,累得氣喘噓噓,身體發燒。也許是被她的精神所感動,那家公司二話沒說,馬上把她送到醫院。然後,又把30萬元的支票交給她帶回了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