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這是保守說法。
那不保守的說法呢?
言偃和星野琉幾乎把午飯吃成了晚飯。
桌麵上的菜幾乎全部掃淨了,隻剩下一瓶白酒;兩個人都沒怎麼喝,然而正由於他們都不擅喝酒,彼此都已經微醺。
在聊過了“虛擬歌姬為什麼能長盛不衰”,“上個世紀的戰棋遊戲有哪幾款值得回味”,“你平常讀什麼樣的讀物哪幾位作家哈哈哈我也挺喜歡米澤穗信的雖然他的書已經一百三十多年沒再版了電子書依舊能夠找到……什麼,喜歡哪本?如果不提小市民係列,當然是《算計》了”之後,兩個人的交情像火箭一樣飛速攀升。
言偃還是頭一次和女孩子如此暢談,理所當然,在酒意的推進下,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我有個很失禮的問題,可以問嗎?”
“沒問題喲,哪怕是三圍我也……咕呃,嗯,會回答的。”
琉依打了個酒嗝,夾起一筷子紫甘藍,在醬碗裏拌了拌,不過並沒吃。
“這套軍常服,也是在那間辦公室裏換上的嗎?”
“……是呢。不過**可沒脫!”
“我想也是。脫了的話你就出不來了。”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明顯是無聊而過分的話,就像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科長會對新入社的,剛畢業於隨便什麼二流大學的二十三歲女職員,所說的一樣。
“前輩……真討厭。”
看來琉依也這麼覺得。
“抱歉抱歉。”
“沒關係,酒桌之上無節操。”
言偃打算痛切地記住這句話,並抓緊一切機會實踐之。
“不過話說起來,那位科長真的是好討厭啊,害的我損失了最喜歡的一套衣服,當場就被垃圾處理機粉碎掉了……”
機會誠然是錯失了,但這不由於言偃不夠果斷;更重要的是,他驚訝地發現星野琉哪怕在說人壞話的時候也要加上敬語,看來哪怕接納了前輩這種稱呼,也並不值得太高興。
這麼想著的時候,他錯過了幾句帶著“斯通納”、“上校”、“升不到少將”之類的小道消息;當他回過神的時候,星野琉的話題已經變了。
“還有另外一個同期分入的陸校生,也很冷淡;所以我還以為特命寮的大家都是這個樣子的,正打算想辦法把這個重責大任甩……不,移交給其他人……”
“啊?另外一個?”
重音在一上。琉依對這個莫名其妙的重音有些疑惑。
“怎麼了嗎?”
“可是,姬少將說有四個人被分配到此……”
“聽說最後一個人因為不合格,已經被排出特命寮了;唉,要去下城區實地調查,刺殺犯什麼的——如果早些在任務上失敗,或……不不,我倒不是那個意思哦。”
言偃沒多花時間去聽少女的解釋,他想了一下。
“那個冷淡的同期生是怎麼樣的人?”
“聽說原先是報考空校的啦,後來因為成績稍微差一點,十幾分?幾分?總之就是那樣,然後就轉讀陸校咯……唔,非常擅長線性戰術,死板而冷酷,人也差不多。”
“怎麼說?”
“他是比我先進去的嘛,出來的時候我自然想問一下究竟應該怎麼應付裏麵的人,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嗯,是很正常。”
言偃一口吞下一個肉丸子,眼神左右偏移著以躲開少女越來越紅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