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做什麼!?”當這聲質問從自己的口裏出現,唐巧芝也聽到自己的聲音的有多麼的尖銳驚恐。
唐念念淡道:“恩……你是第一個接受白火的人。”
那她是否該感到欣榮?
莫名的,聽到唐念念那句話,看著她的樣子和聽著她的口氣,讓眾人產生這樣的想法,一時神色都有些糾結。
這種情緒,該是在唐念念身邊常常能夠體會到的——哭笑不得與無奈。
唐巧芝卻沒有那麼多的閑心與他們那般的想,隻是一眼她就能夠感受到唐念念手中白火的危險,偏偏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幾乎把人逼到崩潰,最後她終於忍受不住的嘶吼,“放了我!放了我……放了我!”
回應她的隻是唐念念輕彈指尖,一縷白火從她的指尖竄入唐巧芝的體內,然後便是唐巧芝從喉嚨裏發出的痛苦吼叫。
唐念念道:“白火會在你的靈魂內慢慢的灼燒,燃盡你的生命,哪怕你死了,還會停留在你的魂魄裏繼續下去,直到你魂飛魄散。”
唐巧芝眼睛瞪得幾乎裂開,嘶吼的口張了張似乎又要說什麼,隻是下一刻唐念念指尖一點,便斷了她的舌頭。再看架子上的唐巧芝,她的肌膚在一瞬失去了光澤,秀發也變得暗淡。
這隻是初兆而已。不用多久她的肌膚就會出現皺紋,秀發也會變得白發蒼蒼。
看著唐巧芝的下場,在場眾人心神也不禁的動了動,並非同情唐巧芝,卻是為唐念念手段感歎而已。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如今唐巧芝的下場不過她自找的而已。雖然唐念念尤其的記仇,但是很少主動去招惹他人。一直以來都是他人先來招惹了她,才會被她報複回來。
日後。
唐巧芝被朱妙瀧命人帶出了雲琉閣,她之後的下場如何也不是唐念念等人在意的了。
大雲海入天島的出口,正是當初唐念念進入時的位置。隨著一個個人馬的離開,唐念念等人也在其中。隻是離開之前,卻來一個送別之人。
此人,正是大雲海的少主,宮瑾墨。
他一如初見時一般,一襲錦繡素青對襟衣袍,額頭的滄海心剔透流轉。滄海心下那一雙狹長的眼孤高冷傲,豐神玉俊的容顏在日光下讓人目眩神迷。
他注視著眼前的兩人,目光深邃的落在唐念念的身上。那隱藏在冷傲之後的難得柔情,微抿的薄唇之下不露的言語,隻在自我的心中不斷的回響,記於己心。
唐念念眨了眨眸子,她能夠感受到他並無惡意,那雙明明冷傲孤高的眸子卻似有著許多隱忍不發的言語感情。這個人早早就等候在這裏,似乎是在等著自己?
司陵孤鴻並未在他的身邊停留,幾步便從他身旁錯身而過,正要往海球獸上去了。
“念念。”當幾人就要下海,宮瑾墨終於出聲。
唐念念回頭,隻覺得什麼東西向著自己飛來,本能的就伸手一接。在她的手中,是一塊刻著一條騰雲的蒼龍玉佩。
宮瑾墨沒有上前,隻是站在原地。看著她接住了玉佩,海水與日光交接的粼粼波瀾倒印在他的麵容上。隻見他輕揚起嘴角,是在他身上極少見到的柔和笑容,輕聲道:“此次的信物不再是一次機會而已,也唯獨於你。”
他並未多言,也沒有挽留,言語裏隻讓人感受到不參雜任何的真摯。
唐念念愣了愣,隻覺得此時他的模樣和笑容實在好看,便淡道:“你笑得很好看。”
這次,卻是宮瑾墨愣了。
而司陵孤鴻卻眼睫顫了顫,抱著她就下到了海球獸身上,然後揚長而去。
“嗬。”原處,宮瑾墨回神之後,一聲笑聲從口裏溺出,眼中是無法再隱藏的柔色。
猶記得,常年初見時,他在她的照顧下醒來,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在她一番著急的解釋下鬆開手。而她那時也是愣愣的,在他不耐煩的詢問下,她嫣紅著麵龐,低低的,咬詞不清的,像是害羞極了,說道:你……你生得真好看。
雖然前者與記憶中她已經完全不同,幾乎是另外一人。
然,她是唐念念。
不管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何種變化,她給他的總是這種幹淨,不摻雜任何目。
那塊唯獨的信物,是為當年的猶豫,是為心中的本念,也是為了與她尚有一分的幹係。
雖她已有疼她愛她之人在身旁。不求相濡以沫,隻求莫相忘於江湖。心中尚有他的一分記憶,足以。
那方,海球獸上。
司陵孤鴻已將她手裏的玉佩拿了過來,指尖一動,那玉佩便龜裂了一道痕跡。可見這玉佩也不是凡物,如若不然早該在他這一下子化作飛灰了。
唐念念看了看龜裂的玉佩,又看看司陵孤鴻,眨了眨眼。就見司陵孤鴻的手又似用力了一分,那玉佩終於四分五裂,然後被他丟進了無邊的海水裏。
“孤鴻?”唐念念喚了一聲,看了看波瀾起伏海麵。
司陵孤鴻手指將她的麵龐捧過來,讓她的目光也對上自己,道:“玉佩,我給念念。”
唐念念盯著他,一會,“哦”了一聲。
司陵孤鴻又垂下一分麵龐,與她麵對麵,可以看到對方的麵貌,問道:“念念覺得,他好看?”
“好看。”唐念念實話實說,隨即感覺到腰上的手微微一緊,麵上的笑意更就深了,認真道:“沒有孤鴻好看。”說著,就向前一進,含住他的唇。
本是想著輕啃一口,哪裏知曉司陵孤鴻卻是不放人,收緊她的腰身,將她的唇舌盡含入口中,深深的糾纏在一起。
在旁邊的人都自覺的撇開目光,不再多看。
須臾,當司陵孤鴻放開她時,唐念念麵頰已經嫣紅。麵上卻滿是驚奇和歡喜的笑容,一手拽住司陵孤鴻的一縷秀發,笑道:“孤鴻,這在吃醋?”
雖然似是在問話,但是她晶亮閃耀的眸子裏都是篤定,那一副仰著頭緊緊看著他的模樣,讓司陵孤鴻心神跳動,“唔”了一聲。
“嗬嗬。”唐念念當即就歡笑起來,清亮的笑聲在無邊的海域中回蕩,更顯純粹。讓聽者也不由心情輕鬆愉悅起來。
出了入天島陣法範圍,在外一嗖畫舫正在等候,其上已經停留幾人,朱禪與沈九就在其中。
當唐念念等人上來之後,畫舫才開始遊行返回。
朱禪看著一眾人,不過了考慮一會便走了上前來。他並非優柔寡斷之人,且隻要他不是對唐念念抱有非分之想的話,想來這兩人也不會無故自己出手。
“唐姑娘,無垠少主。”朱禪笑著站在兩人麵前打了招呼,然後也不需兩人詢問,便說明了來意,“此次前來打攪,卻是有一事想要求助唐姑娘。”
“恩?”唐念念疑惑看他一眼。
朱禪在四人之外布下屏障,然後出聲道:“我想請唐念念煉製離隕丹,材料我等自備,另予唐姑娘五百中品靈石作為報酬。”
所謂中品靈石其他人或許一時不明白,但是朱禪相信既然同為修仙者的唐念念定然是明白的。
離隕丹是幫助突破心動期的丹藥,五百中品靈石這個價格已是高價。本於他的身份,想要離隕丹並非弄不到,何況是以這樣的高價弄。何為偏偏尋上唐念念,不過是想到她八成身懷天地靈火,如此煉製出來的丹藥必然比其他煉藥師的丹藥品質要高出許多,二者也是為了與結交關係。
隻是他卻不知道,唐念念的寶物當真不少,她內界中都溫養了各種靈玉,豈會在乎這些靈石。
如今,煉藥不煉藥,隻在於的心情。
而朱禪運氣倒是不錯,此時唐念念因發現司陵孤鴻吃醋一事,心情卻是正好。
她一手拿著一個藥瓶,一手平掌伸出,看著朱禪,一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模樣。
朱禪先是一怔,隨即便猜出來了她的意思。張了張嘴,盯著她那手裏的藥瓶子,一時失言,麵色有些抽動。
“不給錢?”唐念念眉梢動了動,就準備收回手。
朱禪也算是知曉她一點性子,要是她這次收回去了,隻怕想要她再交易就難了。當即笑道:“唐姑娘莫要誤會,在下隻是有些疑惑,唐姑娘這藥瓶子裏是……離隕丹?”
“恩。”唐念念點頭。這離隕丹本就是突破心動期的丹藥,她早早就為自己準備了,隻是一次煉製較多而已。
朱禪和他身邊的沈九麵色再次微變,這難得離隕丹怎麼到了她的麵前,怎麼好似隨處可見的糖豆子一般,表現得如此的隨意不在乎?便是他們這樣的世家子弟見到如此,也不由的有些心思微妙,有種說不出的憋悶。
“嗬,嗬嗬。”朱禪幹笑兩聲,然後道:“在下隻是沒有想到唐姑娘竟然早就身懷此等丹藥,本來還在為材料的事情的煩心,如此倒是免了一番的時日。既少了材料,我也不好讓唐姑娘虧損,便將材料的錢也算在其中,予唐姑娘六百中品靈石?”
“哦。”唐念念應下。
朱禪便這收下她手中的丹藥,然後將一個錦袋交到她的手裏,“這裏麵是六百中品靈石。”
唐念念二話不說的收下。
朱禪所給的這個錦袋並非乾坤袋,卻是利用一種空蠶吐出的絲線編織的空蠶布與其他材料煉製成,隻要注入靈力便膨脹一個空間。卻隻能一次性而已,待打開後便失去了作用,成為真正的普通錦袋。
唐念念倒是對這空蠶袋產生了幾分興趣,發現他的作用後,便向朱禪詢問。
這本不是什麼秘密,仙源中人大多都知曉,他自然知無不言。看著唐念念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心中越發確定她是仙源中某一家在外的私生子女。看來此次回去倒是可以查查看,常林唐門,唐念念的年紀和煉藥所能,按這些線索查不出來想來不會太難。
“空蠶哪裏有?”唐念念問道。
朱禪笑道:“這空蠶生長在空雲樹中,這是在這片天下實在難尋。若是唐姑娘想要,在下倒是可以做主從家中拿出幾隻給唐姑娘玩玩,隻是若是回家,想要再出來卻並非那麼容易而已。”
“哦。”唐念念淡下麵色。
哦?就隻是哦?
朱禪本以為她該是更感興趣,哪裏想到她竟然隻是這般冷淡的反應,一時本是到口的話語也一下哽在喉嚨裏。
“咳,以唐姑娘的身份,想來去往在下家鄉所在隻是早晚的事情,到時候在下便將空蠶當麵送上。”
他說完就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意思,不止是因為唐念念那冷淡的表現,還是司陵孤鴻已經看過來的目光。顯然,他礙著人家了。
唐念念沒有答話,想到他幾次提到的家鄉。他的言語裏麵給人的感覺就似這裏和那裏是完全不同的一般,而且聽到他幾次的暗示,想來那裏說不定就是和當初現代的老怪物那些隱世的修真者一樣,不被現世的人發現,自成一片天地。
“念念。”司陵孤鴻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