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耀的日光傾灑,東髓山層層疊疊,連環起伏,仙鶴展翅高飛,雲霧隨風漂遊。
唐念念一路熟悉無比的從原路返回,當來到外院的時候,眼前隻看到一抹光影閃過,身體已經被擁進一道溫暖的胸膛內。
“孤鴻!”唐念念眯眼展顏一笑,神采靈動逼人,和之前跟袁勤然等人相處時候的淡然形成鮮明的對比。
唐念念眼裏閃動著歡喜,轉身麵向司陵孤鴻,臉上都的歡快的濃鬱笑意。
任誰都能夠看出她這個時候的歡樂,這種歡樂毫無隱藏,直白得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會禁不住被感染。隻是這份如此外露的歡喜,唐念念也隻有在司陵孤鴻的麵前才會毫無忌憚的表露出來,她心裏麵的歡樂也隻有見到他的時候,才會生出一股想要全部都傾訴出來的衝動。
司陵孤鴻唇角輕揚,被她臉上的笑容吸引,修長白皙的手指撫著她沒有束起來的秀發,笑著問:“很開心?”
他這一開口,唐念念定定的點點頭。心裏麵因為得到的那些東西的喜悅一下都湧了上來,眯得像月牙一樣的眸子,神態透露出一股嬌憨,讓司陵孤鴻看得眸光微微一深,其中的溫柔更濃。
女子清悅的嗓音也不急不緩的響著,“靈藥,有很多內界裏沒有的珍貴靈藥。”
袁天啟送給唐念念最後的那個禮物,正是一片存在綠綠碎片裏麵的藥田。裏麵種植著的靈藥都是千年以上的珍貴靈藥,這才是讓唐念念真正開心的東西。這些靈藥的存在,讓她的內界小寶庫更加的豐盛,最要緊的是那麼靈藥都很難的,至少之前她都沒有想到會得到。
唐念念輕晃著腦袋,眯眼笑著傾訴道:“加上融入了綠綠的碎片,內界的功效更大,不止能夠培養靈物,還能改變時間,讓那些靈藥的生長更好,年份也更長,藥效也更大。”
很顯然,這次得到的一切的確讓唐念念很心喜,和司陵孤鴻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笑意。
這種自得又滿足笑容充斥在那張靈妙精致的嬌顏上,散發出來動人風華惹人心亂神馳,隻是唐念念自己卻毫無所覺。
周圍站立著的袁家守衛們從唐念念出現後,還沒有看清楚她的模樣就發現自己的雙眼前一片朦朧,周圍其他的景物入眼都還是正常的,偏偏隻要看向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兩人方向的時候就變得朦朧不堪,無論是兩人的容貌還是衣著都是一片的虛白,更別說聽見聲音。他們先是一驚,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隻怕這是唐念念或者司陵孤鴻所為,這就自覺的站著,不再往兩人的方向看一眼。
司陵孤鴻安靜的聽著她的話語,臉上寵溺的笑容一樣沒有半點消散,眼眸裏的幽暗卻越來越深了。
直到唐念念說完了,司陵孤鴻突然抬起她的下顎,然後低頭含住她的唇瓣。
唐念念先是一怔,隨即感覺到在兩者交纏的口舌裏,從對方口裏流淌過來清涼,一時舒服的眯起眸子,雙手微拽住司陵孤鴻的胸前的衣襟。
司陵孤鴻的雋俊完美的麵容看起來很平靜,一雙極致優美的眸子內卻暗湧深邃,誰也不會想到他動作的輕狂霸道,又無邊的溫柔珍惜。
空氣在兩者的交纏裏似乎漸漸變得灼熱起來,唐念念臉頰浮現淡淡的嫣紅,這抹嫣紅從她白皙晶瑩的肌膚透出來,似乎可以掐出水來一樣的水嫩又充滿誘惑。她睜開著,淺眯著的眼眸絲毫不知道遮掩的直直盯著司陵孤鴻,裏麵的濃情專注,懵懂渴望,全部毫無隱藏的表露在司陵孤鴻的眼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對於一個男子來說,是多大的誘惑和吸引。
唇舌交纏的水滯聲清晰的傳入兩人的耳中,更為這時的親近添了一份濃靡之色。
當司陵孤鴻輕輕放開唐念念的時候,兩人分離的唇舌一縷銀絲一閃而逝,無論是唐念念還是司陵孤鴻的唇瓣都顯得朱紅水潤,給兩者的容顏都添了一抹瑰麗。尤其是司陵孤鴻這時候的眸光深邃,化散了一身的清華,無意透露出來的魔魅氣息,讓人萬劫不複。
司陵孤鴻靜靜的看著唐念念,似乎要將這時候她的模樣深深的刻入腦海,修長的手指從她的柔滑的麵頰滑到衣裳,深邃的眸子裏閃動溫柔的寵溺,清越的嗓音有些暗啞,“衣裳怎麼不穿好?”
唐念念一聽這個,眉目輕微的顰了下,臉頰也有些輕微不自知的鼓起,定定盯著司陵孤鴻,實話實說道:“融合綠綠碎片的時候,身上的衣服被化了。”
司陵孤鴻看到她這個表情,神情上笑容一深,伸手自然無比的親自給她整理有些淩亂的衣裳,低笑問道:“所以?”
唐念念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會穿衣服是一件丟臉的事情,眸光有一絲的遊離,臉上繃得更緊了一些,聲音卻還是淡定,“所以我自己穿了,恩……很久沒自己動手,有些生疏了。”
“嗬嗬。”司陵孤鴻忍不住笑出聲。
唐念念直直的看著他。
司陵孤鴻眼眸輕彎,幫她將衣帶重新係了一遍後,手掌將她小巧精致的麵龐捧在手心中,這時深邃卻沒有半點陰暗的眸子寵溺的注視著他她,輕柔道:“我會幫念念穿。”
兩者的對話,要是從其他人的口裏說出來,隻怕會顯得異常的輕佻風流,甚至充滿挑逗的意味。
隻是從司陵孤鴻的嘴裏說出這樣的話語來,隻讓人感受到他的溫柔寵溺,還有那份獨占的霸道。
唐念念非常認可他的話語,點著頭,認真道:“孤鴻隻能是我的。”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當一個人習慣某一個人或者某件事的時候,就已經等於是深入血肉,想要改掉這個習慣,其難度形同割肉放血,不止難還痛。
唐念念的這種執念,其實比起司陵孤鴻來說,一點都不差。
對於她這份霸道的言語,司陵孤鴻隻是笑得開心,無聲的默認的她的說法。
這時候,司陵孤鴻放開她的麵龐,蹲下他修長的身軀。
唐念念疑惑的垂下眸子,“孤鴻?”
司陵孤鴻伸手探向她的裙擺,當掀開裙擺的時候,唐念念也一下發現自己沒有穿鞋襪的事實,一時怔了怔,然後剛剛恢複的麵頰又有些緊了。
在傳承之地的時候,她隻發現自己渾身未著寸縷,自然就將衣物拿出來穿上,等穿完了衣服之後,根本就沒有想起自己沒有穿鞋襪。隻因為一直以來,她大多的時候都被司陵孤鴻抱在懷裏,哪怕自己行走時,腳下也不會踏到地麵,無論是漂浮在半空,還是看似踩在地麵上,實際上都和地麵相隔了一層隔膜的,如此自然就感覺不到腳掌碰觸在地麵上的感覺。
這樣的習慣下來,她自然而然就忽略了自己腳下少了兩樣東西。
習慣這東西,有的時候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來,司陵孤鴻的過度寵愛,似乎有些將人給寵迷糊了。
不過,對此,哪怕司陵孤鴻看得明白也不會嚐試去改變。或者說唐念念這樣的迷糊反而讓他喜愛的緊,尤其是當知道這種迷糊是因自己而起的時候,司陵孤鴻心中也升起一股滿足和喜悅。這樣才證明了,唐念念身邊不能少了他,她的一切都帶著他的身影,隻有他能夠涉足她身上所有的地方。
司陵孤鴻一手捧起唐念念的腳掌,乾坤袋裏麵帶著屬於她的東西,然後親自為她穿起鞋襪。
他的動作輕柔無比,像是在做著無比虔誠認真的事情,淺垂著的眉眼柔和,裏麵的溫柔惹人沉醉。
唐念念站沒有動,任由著他的動作,一雙眸子專注的落在他的身上。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的清晨司陵孤鴻都會親自為她做,隻要兩人同床共眠,清晨起來日日都會如此。隻是無論他做了多少次,她看著他這樣做了多少次,唐念念卻覺得無論怎麼樣都看不夠。每當他專注的為她做任何事情的時候,唐念念都能夠感覺到被一股無盡的溫柔包裹的溫暖感,那種感覺讓她貪戀,喜愛不已。
不遠處,一抹雲紫色的身影出現。
這人正是剛從傳承之地外出來的袁木騰。
袁木騰的速度比不上唐念念,何況這一路他並沒有急著趕,反而是慢慢的行走,同時心中不斷的思緒著一些事情,更多的則是關於這次袁家弟子的傳承,關於唐念念。
在他以為唐念念和司陵孤鴻應該早就離去了才是,卻沒有想到這一來到外院就看到這兩人的身影。
他是初來,所以並沒有被施下法術,這一眼就看到兩者這個時候的動作。
這一看,頓時讓袁木騰的呆怔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如同呆木。
外院青石地上的兩人都是天人之姿,絕世風華,無論周圍的天地景色有多麼的美好,當著兩人出現在其中的時候,足以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黯然失色,讓人一眼隻注意到這兩人的身影。
在袁木騰的視線裏,那身穿一襲白底綠紋的女子單腳站立著,一頭墨發傾瀉,小巧精致麵龐上,一雙明亮靈動的眸子專注向前下方的男子看著。她的另一隻腳掌正被男子捧在手心內,男子更是以卑微的姿態蹲在她的身前。
沒錯,男子不是在隨意玩弄著女子的腳掌,卻是任誰都能夠感受到其珍惜的捧著,像是捧握著世間的瑰寶一般。
一般的男子以這樣下蹲的姿態,蹲在一個女子的麵前,必然顯得身份低微,再加上他的動作,更會讓人覺得他的卑微,甚至會讓人以為男子是女子仆人。
但是眼前的這個人不一樣,他的姿態哪怕是下蹲著,動作哪怕是親自伺候女子穿戴鞋襪,卻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卑微。一頭簡束的如墨長發披在背後,和一襲無塵的白衣形成鮮明對比,猶如水墨素畫,幾筆的勾勒便是天地絕色。
他的行為輕緩,有著一股與身居來般的優雅,讓人忍不住有些恍惚,覺得他並非是在為人穿戴鞋襪,卻是在做一件文雅的趣事。
袁木騰呆怔看著,直到下一刻眼前的兩人突然模糊之極,再看不到任何的真實才回神過來,瞬間側身後退一步。在他剛剛站著的地麵上,一道細細的痕跡出現,倘若剛剛他若不躲開的話,那麼現在的他該要受傷了。
袁木騰知道這一擊是司陵孤鴻對自己的警告,對此他並沒有什麼憤怒的情緒,隻是對於傳聞中司陵孤鴻對唐念念寵愛的消息更加確認了一些。甚至可以說,單憑剛剛一眼看到的那一幕,讓他也不禁的為司陵孤鴻對唐念念的感情深感佩服震驚。
在沒有見到司陵孤鴻和唐念念兩者的相處之前,隻怕仙源中誰都無法真正的了解到什麼才叫寵妻無度,愛妻入骨。在之前他聽到兩者傳言,對兩人的感情已經有了足夠的猜想,可以說隻要他能夠接受的都已經想到了。
隻是沒有想到,司陵孤鴻對唐念念的寵愛程度還是超過了他的預想。
到底是什麼樣的寵愛才能讓一個男子如此屈尊的蹲下身子,親自去為一個女子穿戴鞋襪?這一切發生在司陵孤鴻的身上,顯得如此的自然,可見他早就已經習慣做這些,並非隻是一時高興才為唐念念這樣做。他做這一切的時候的神情含笑,其中的溫柔是個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可見他做這一切不是唐念念的要求,隻是他的心甘情願。
“呼。”袁木騰吐出一口濁氣,他自問自己根本無法做到這些,無論怎麼喜愛一個女子,隻怕都無法都到這些。隻因為他明白,他最愛的永遠是自己,哪怕是寵愛他人,也必須是建立在不超過自己的底線上,自己的尊嚴更重一些。
這世間的人大多都應該和他差不多,大多的人最愛一般都是自己,這就是所謂的自私。
可是從看到那一幕,袁木騰就已經看出來。
司陵孤鴻此人,喜愛唐念念的程度,已經超過了一切,甚至是他自己。
當袁木騰調整好了心神的動蕩,再次抬起眼眸的時候,卻見眼前方向已經看不到司陵孤鴻和唐念念兩人的身影。
“還是回去好好的體悟傳承信息,提升自己的修為才是要緊。”袁木騰自言自語的說著,再次起步往祖屋的出口走,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無奈的笑,“無論她天賦到底怎麼樣的妖孽,怎麼說都是比自己年紀小的人,要是被超的太遠的話,還是有些不像話了。”
驚鴻閣,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回來的時候,殊藍就將魯深和朱禪等人的離去告知了兩人,然後將朱禪留下來的玉簡交到了唐念念的手裏。
唐念念將玉簡裏麵的內容看了一遍,裏麵所言的是朱禪接下來的一切打算,還有五十年後的仙源即將舉辦的一場新秀擂台。從玉簡裏麵的內容來看,朱禪尤其是推崇這次的擂台賽事,顯然非常希望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兩人參加,為此他也不斷暗示了這次新秀擂台的獎品。
對於這條信息,唐念念並沒有任何的表示,將裏麵的內容看完之後,這就揮手將玉簡捏碎了。
“乖寶呢?”唐念念突然疑惑問道。到平日裏,一般多日不見後,應該馬上就會出現的乖寶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有些怪異。
這聲問話其實也是她習慣的一問,當發現乖寶不在後,唐念念直接用靈識分散在周圍,很快就發現乖寶正在驚鴻閣內的一處聚靈陣裏盤膝漂浮著,從他身上的氣息來看,應該是又什麼特殊的體悟,所以進入沉修去了。
見到這個景象,唐念念很快就將靈識收回來,以免打攪到他。
“嗷嗚~”一聲低低的叫喚聲冒出來,隻見一個白玉球兒一樣的東西從空中滾過來,直滾到了唐念念麵前的桌子上才一個攤開,四肢小小的爪子冒出來,趴在桌子上,睜著一雙大大的翠綠眼睛依戀又委屈的看著唐念念,然後打起滾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