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境內,慕容家族。
啪——
慕容乾華將手中的玉簡摔碎在地上,眼看著那玉簡成為碎片,然後漸漸化為粉末消失。他心中的怒火沒有一點得到緩解,理智反而就像是這玉簡一樣,碎成片片,然後消失。
“乾華。”一聲呼喚從虛空中傳來,威嚴且溫和。不過仔細聽的話,還是能夠從中聽到一抹冰冷的寒意。
“父親。”慕容乾華臉上的怒容很快的收斂下去,對著前方的虛空施禮。
在他的麵前虛空,很快出現一道人的身影。這人是一名老者,麵容和他有著幾分的相像,正是他的親生父親,慕容凝真的親爺爺,慕容稚荀。
慕容稚荀朝著剛剛被摔碎玉簡的地麵看了一眼,冷眼對著慕容乾華說道:“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往日的冷靜自持都到哪裏的去了。我們慕容家族哪怕麵對合體期的大尊都能夠輕易麵對,何況不過是兩個小兒。你這麼急躁,難不成還是怕了那兩個小家夥!?”
慕容乾華渾身一震,被慕容稚荀的氣勢所攝,他知道要是自己膽敢說一聲是,或者點一下頭的話,那麼眼前他的親生父親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沉了沉心思,慕容乾華神色漸漸恢複,恭敬且沉穩道:“父親教訓的是,兒子並非是怕了那兩個小家夥,隻是覺得他們像兩隻老鼠,四處亂竄,不時的來偷偷米,實在惹人生厭。”
慕容稚荀銳利的目光打量他的神色上,似乎要將他看穿,是否這些話出至他的真心。慕容乾華在這樣的目光下,額頭微微出了一些虛汗,神色卻堅定不移。
“恩。”慕容稚荀淡淡的收回打量的目光,說道:“老鼠終究老鼠,大缸的米在那裏,哪怕它們一生都偷不完。不過這殺老鼠的辦法,還得好好的尋思一番,畢竟老鼠太狡猾,的確是正麵不好抓的。”
“兒子明白。”慕容乾華點頭,靜默了一會,將自己心裏的計劃說了出來,“兒子打算讓凝真將他們的動向掌握,然而盡快的將他們捕獲。”
一提到慕容凝真,慕容稚荀的雙眼裏閃過一抹銳色,恨鐵不成鋼道:“小凝真這孩子身為青蓮道體,倘若好好修煉的話,我們慕容家族何須顧忌那麼多?聽聞北冥秘境衍家回來的那位太子,如今已經達到突破金丹的最後一步,可小凝真呢?在思過崖裏不但不好好思過,這心思反而似乎越來越重,唐念念不死,司陵孤鴻不落到她的手裏的話,怕是她一生都難打大乘半仙,更別提飛升成為真仙了!”
慕容乾華臉色流露出愧疚,正所謂養不教父之過。自己的女兒成為這樣的個性,不止是自己總是忙於家族事務很少去管教她,還有則是因為她生來青蓮道體,太過縱容寵愛她,這就從小將她養成了這樣的個性,說到底他們這些長輩都有些責任。
慕容稚旬似乎也知道這個問題,關於慕容凝真的話題也用一句話結束,不願再說,“你的想法也是好,就讓小凝真盡快將他們的行蹤掌握了,另外這些天你也分些時間去好好的勸導一番小凝真,讓她盡快的成就金丹,否則幾十年後的新秀擂台賽,她也不用參加了,參加了比不參加還要丟人現眼!”
“兒子明白。”慕容乾華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慕容稚旬轉身坐在一處形態橢圓的靠背棕色似檀木的椅子上,又轉頭對慕容乾華道:“這些日子慕容家族發生的事情,你怎麼看?”
這是談到真正的正事了。
慕容乾華擺正了姿態,嚴肅道:“這些日子來兒子已經做了調查,事情也明了了不少。當年在魔醒日,仙源無數仙裔進入凡世,那時候唐念念等人就肆意的殺害淨淵派的弟子,並且將他們煉製成為傀儡,這些傀儡偶異常的詭異,若不是親眼所見的話,根本就無法認出他傀儡的身份,還有另外一種則可以輕易認出來,表情木訥,麵生符文,正是唐念念用來炸死了元嬰巔峰魔修的傀儡。”
“唐念念來到仙源的時候,身邊並沒有帶著那些傀儡。說明那些傀儡不是被她留在了凡世,就是任由他們自己回到了仙源,然後隱匿在各個人的家族門派中。我們淨淵派的弟子同樣如此,這也就是淨淵派和慕容家族發生叛徒事件的來源,本來這些人被唐念念放置在這裏還沒有動作,不過當我們傷害了司陵無邪時候,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就沉不住氣了。”
慕容乾華冷冷的發笑,“這些叛徒的確讓我們慕容家族和淨淵派損失不小,但是也讓我們有機會將這些叛徒給一次鏟除了。青靈長老已經創出一種測魂器,隻要將那些魔醒日去過凡世弟子全部聚集起來經過測試即。另外其中有兩名弟子是所有人都看到他們站在唐念念身邊的,在長老要給他們搜魂的時候,兩人自爆了,這一點需要注意一下,測魂的事情決不可泄露,若不然這些叛徒全部自爆,雖然可以一次清理了,不過損害也不小。”
慕容乾華說著的時候,還不時往慕容稚荀的方向看去,發現他麵帶微笑的點頭,心中也暗鬆了一口氣。對於這位父親,哪怕是已經身為一家之主的他,依舊有種本能的敬畏。
慕容稚荀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些奸細的事情在這些日子可以解決了,另外將測魂器也送給其他門派,與他們交代一下發生在慕容家族的叛徒事情,我想他們會懂的。”
慕容乾華心神一跳,然後笑了起來,“還是父親技高一籌啊,無論是哪個家族門派最忌諱的就是叛徒奸細了。哪怕那些回到他們家族門派的弟子們沒有動作,但是一旦知道他們身份不妥,那麼想的自然就多了,沒有動作?說不準是為了深入家族門派的核心,然後將權勢掌握,又或者偷學家族門派中的絕學。”笑容露出一抹奸邪,冷笑道:“到時候,這些家族門派對唐念念他們終究會心生隙嫌。”
慕容稚荀淡淡的喝茶不語。
慕容乾華猜不出他的意思,然後走了幾步坐到他身邊的椅子上,將剛剛從玉簡上看到的情報說了一遍,接著說道:“按照這情報所言,唐念念如今已經是元嬰期的大能了,並且她身上似乎又得了什麼寶物,原來就身懷那種白色蓮花狀的天地靈活,如今竟然又似得了一種冰樣的靈物,哪怕是三名元嬰期的大能在她的手裏也討不到半點的好,將他們全部打敗後自己也半點沒受傷!”
慕容稚旬冷冷瞪了慕容乾華一眼,冷聲道:“我說了叫你多看些古籍,你都沒仔細聽嗎?那白色的蓮火名為地蓮白火,是天地靈火中身為地火榜的第十八位。她手中的另一種冰晶並非真的冰類靈物,同樣是一種天地靈火,這種火焰名為玉髓冰火,為天火榜的第五位。”
斯——
慕容乾華倒吸一口涼氣,他一直知道天地靈火的恐怖,隻是對於天地靈火的詳細信息他都不太了解,不過他也聽得明白這天火榜排名第五到底會有何等的威能。這樣看來的話,他終究還是小看唐念念了。畢竟雀華城一事,他隻是從玉簡字麵上了解,沒有真實的看到那一幕,自然不會明白玉髓冰火真正的恐怖。
慕容稚旬道:“不必如此緊張,真正的玉髓冰火到了成年期會自動產生靈智,那已經是仙物,根本不是修仙者可以控製的。所以唐念念現在擁有的隻怕也不過玉髓冰火的幼苗,幼苗終究還隻是幼苗,威力上也比不上真正的完整靈火。”
慕容乾華沉默了一會,雙眼並發出無盡的殺意,“這唐念念絕對不能留,必須盡快斬殺!還有司陵孤鴻,此人亦同!”
慕容稚旬認同的點頭。
慕容乾華又鬆了一口氣,“那司陵無邪也是個天賦妖孽的,不過已經及時斬斷了威脅。”
慕容稚旬突然嚴厲一嗬,“你認為那司陵無邪真的被毀了靈根,殘了魂魄!?”
慕容乾華被他這突然的嗬斥嚇了一跳,神色也猛的一變,吞吐道:“……難道?可是這件事情,仙源幾乎已經傳開了。”
慕容稚旬冷聲道:“傳言這種東西豈可相信,你莫非都沒有發現慕容家族和淨淵派弟子的變化?你可還覺得當初小凝真所說的?那孩子在剛剛出生的時候,不知道對小凝真說了什麼,天石墜落,竟然後引到仙源來了!由此可見那孩子有種特殊的能力,就和小凝真的預言一樣,他那雙異瞳隻怕就是這詭異天賦的特征。”
慕容乾華還有些發愣,“慕容家族和淨淵派弟子的變化?”
慕容稚旬冷冷道:“最近慕容家族和淨淵派的弟子都很倒黴,笑料百出的倒黴。在天空禦器飛行,法器突然破碎,人從天空掉落,走在路上都能跌倒……這些豈是修仙者會發生的倒黴事?這些還隻是小的,有些在與凶獸打鬥的時候,一個倒黴的自己往凶獸爪子撞上去……”
在慕容稚旬舉的幾個例子後,慕容乾華也忍不住認真了。這些天來他都在處理別的事情,哪裏會有心思去觀察那些弟子的變化,不曾想居然發現了這麼大的事情。
慕容稚旬此時站起身來,冷言道:“你身為慕容家族的家主,必須事事顧到。今日我與你說的事情都好好的想想,想到了對策就去做,對於對慕容家族有些潛在危險的敵人,該不擇手段的時候必不可有任何的心軟遲疑,哪怕是麵對司法者!”
話語說完,慕容稚旬的身影在遠處消失不見。
殿堂裏,隻剩下慕容乾華一人坐在椅子上沉思著。司陵無邪的詭異能力能夠使用,那麼說明他的魂魄並沒有被殘害到,靈根這東西無法影響到天賦能力,隻不過既然他的魂魄沒有受傷,那麼靈根又真的被傷到了嗎?
慕容乾華皺眉,雙眼裏閃過狠戾的殺意,起身往外走去。
時間流轉,當慕容家族和淨淵派在無盡倒黴日子中度過時,距離交界地雀華城之外最近的天機地域內明月城迎來了幾人。
明月城以夜景聞名,每每到了夜晚的時候,在明月城的觀月台上可以看到完全的夜景月色,站在上麵的時候,似乎明月可以觸手可及。這種現象顯得非常的詭異,隻是偏偏沒有修仙者能夠解釋明白形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後來也沒有人再在意這些,隻是每次來到這明月城的人一般都會去觀月台上一遊,這裏也是諸多男子追其雙修伴侶的地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