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下西山,晚霞布滿了天邊。
破落的司法殿被金紅色的晚霞光輝籠罩,有種英雄落寞的孤獨莊嚴之感。哪怕司法殿再如何的破爛,卻半點不會讓人感覺下一刻它就會倒塌。就好像是絕世寶劍被蒙上了塵灰鏽跡,一眼看去和燒火棍沒有多大的區別,不過它的古樸孤傲從未消失,隻待真正識得它並且得它承認的人出現,才會展露出它的絕世鋒芒。
司法殿堂內,雪惑從說完那句話後就沉默不言,好像這司法殿堂內的一座雪雕。
晨曦翻動著右手上的司法書冊,不知道是隨意的翻翻還是在做著什麼記載。一會將司法書冊合上,抬頭對唐念念幾人微笑說道:“這談判算是完美結束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就由我來帶領驚鴻仙子你們在妖穀中一遊。”
唐念念淡淡點了下頭,停止了往白黎身上輸運藥力恢複它的傷勢,手指一彈,一顆丹藥就丟進白黎的口裏。
白黎不知道唐念念到底做了些什麼,明明剛剛還讓它隻能強忍的痛苦在一陣舒適的溫暖下漸漸的消失,等口裏被唐念念丟下一顆丹藥吞下去後。那本來算是嚴重的傷勢已經壓製下來,至少不會讓它連走路都艱難,以這種恢複的速度,想來它的傷勢不用多久就能夠完好,並且不會留下任何的後遺症。
身體周圍柔和的能量已經消失,白黎身體隻是晃動了一下,就穩穩當當的站在半空中,很顯然不止是傷勢大好,並且還能夠運轉妖力了。
對麵不遠處的雪惑雖然沒有將目光看向唐念念這邊,不過它的妖識早就將司法殿這裏全部籠罩,白黎的行為它全部都能夠收入腦海中。當看到白黎穩穩當當的站在半空的時候,它看在別處的狹長眼睛閃過一縷安心,無聲的鬆了一口氣。
它知道自己出手的程度,如果沒有唐念念為白黎療傷,白黎的傷勢也能夠沒有後遺症的恢複,隻是時間會很長,並且最近一段時間內要忍受的痛苦絕對不小。
白黎也在這個時候收回看著雪惑的目光,向唐念念投去感激的一抹目光,沒有言語。
紅黎任由著頭頂燈籠帽子裏麵的綠綠胡鬧,眼看著晨曦在前麵準備領路離開,轉頭就對著祝炎仰頭嘶嘶吐了幾下蛇杏子就一臉倨傲的轉回頭。
祝炎見此一陣的哭笑不得,不過表麵蛇臉上還是一臉的冷肅。
司陵孤鴻一手環抱著唐念念轉身,不過在轉身之際,一雙低垂的眸子向著司法殿堂正麵九節大台階與五節小台階之上孤立的巨大座椅可看去。那一眼猶如婉轉千年,漆黑深邃,一縷光華從萬千歲月中流轉而來,點亮無盡子夜。
“孤鴻,怎麼了?”唐念念敏銳的感覺到司陵孤鴻的異樣,順著司陵孤鴻的目光看到那九五台階之上的座椅。
從剛剛進入司法殿堂的時候,唐念念並沒有去注意著殿堂裏麵的擺設,同樣沒有去關注這最引人注目的座椅。這時候因為司陵孤鴻的緣故,一眼仔細將座椅看在眼中,這才發現這座椅的一絲特殊。
司法殿無論內外或大或小都有些破損,然而唯獨這座九五台階之上的座椅完全完整。這座座椅巨大無比,目測哪怕是坐下五個成年人也不會擁擠,上麵似乎被蒙上一層厚重的塵灰,使得整個座椅顏色都異常的暗淡,讓人沒有辦法知曉這座椅原本顏色到底是什麼樣子。
唐念念輕眨了眨眸子,看著桌椅的目光越來越認真。
在她如此專注的目光之下,這座椅給她的感覺也在不斷的變化,那股感覺如此的荒蕪未知,讓她心神都跟著波瀾起伏起來。
哄——
古樸的晨鍾聲。
吼——
荒蠻的龍吟。
嘰——
洪古的鳳啼。
無數的聲音回響在唐念念的腦海裏,形成一幅沒有畫麵的幻象。單憑這些聲音就足夠讓她腦海自然的浮現一片片未知的古老景象,然而這些景象絕非現在的她能夠去體悟的,入目的不是畫麵隻是混沌的黑,黑不見底。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沒有任何的生靈。唐念念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隻覺得自己已經化為這黑暗中的一員,隻能跟隨著一起無盡的沉淪。
在司法殿堂裏麵的杜子若還有白黎等人等獸的眼中,隻知道司陵孤鴻的步伐突然停下,然後唐念念就盯著司法殿堂高頂上的座椅上看,一息之間唐念念身上的氣息就絮亂起來,濃鬱的藥香將整個司法殿都給籠罩。
在眾人眾獸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唐念念身上絮亂的氣息還有濃鬱的藥香又突然恢複平靜,平靜得幾乎沒有任何的氣息,唐念念的存在也似乎變得虛無起來。
發生了什麼?
這個問題浮現在每個人的腦海裏,此時此刻雪惑也顧不上生悶氣,緊緊的打量著唐念念的變化,隨即發現她的雙眼越來越暗淡,這是生命氣息漸漸熄滅或者說是沉睡的跡象。
“嗷……嗷嗚~”綠綠和唐念念本就是一體,當唐念念沉淪在黑暗中的時候,綠綠小小的身體也一晃,隻勉強發出幾聲弱小的聲音,就無聲的在紅黎燈籠帽子裏麵沉睡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將紅黎嚇得不輕,驚叫出聲,“怎麼回事?主人怎麼了?這傻球兒又怎麼回事?”
杜子若從唐念念氣息突然變化後就緊緊盯著前麵的座椅,隻是在他的眼裏,那座椅根本就沒有半點的不同,也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不過身為陣師的他還是發現了這座椅的不凡之處,這座椅從台階到周圍的燭台都有著特殊的布置。九節大台階五節小台階,寓意九五之尊。旁兩對燭台,燭台各分支四小燭盤,形成太極兩儀八卦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