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絳紫的羅密歐(1 / 3)

從前,有一座城市叫伽藍,伽藍城裏兩戶最為古老高貴的家族卻是世仇,這仇恨年代久遠,越積越深,幸好伽藍城的總督舒瓦·西渥塞又仁慈又嚴明,才沒有讓仇恨釀成血拚的結局。

這一天列安家的小公子那和好友華在街上閑逛,十分無聊,於是跑到小酒館去喝酒,誰知道沒喝上幾杯,仇人家的寒促也跑來喝酒。兩人越看越不順眼就打了起來,華喊著拉架的口號,幫著那把寒促打了個滿頭包,店子裏的東西也砸了個稀巴爛,這時小酒館的老板於飛聽了女侍柯蘭的報告跑出來索賠,那和華拔腿就跑,可憐的寒促隻好割開褲子,把被兩個腫包卡住的錢包□□付賠償費。

那和華跑到一條小巷大笑不止,好不容易直起腰來,聽見旁邊的府邸裏傳出悠揚的音樂,原來那裏正在舉辦化裝舞會。

“華,化裝舞會也,我們去玩吧。”那的興致頓時高漲。

華把門牌看了又看,太陽街地球路一號,大驚失色,死死拉住那,“喂,這是你仇人家,你進去就死定了,還敢去玩?我們趕快走!”

那抱緊門柱大喊:“不要,我要去玩,反正化裝舞會,誰認得出我是列安家的人。”

那在門口大喊大叫,嚇得華差點鬆了手就跑,左右看一看還好沒有人,心想與其讓那在這裏大喊自己的身份不如讓他進去玩,所謂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萬一暴露了身份,自己低著頭裝做不認識他也就算了。於是兩個人換了裝大模大樣地跑進去玩了。

這時這一家的寶貝女兒姬月正在樓上發脾氣。“奶媽,這種舞會我不想去參加啦,化這麼醜的妝,別人會笑話我的!”

奶媽太康連忙安慰她,“小姐,這是太太和老爺安排給你挑丈夫的舞會,所以一定要去啦。”

“化裝成這個樣子,他們會愛上我才怪!”姬月更不高興了。

“那再好不過了。”太康回頭說一句,轉臉過來又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不會的不會的,就是要這樣才能保證那人愛的是小姐您的本質嘛。”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小姐您看。”太康甩一甩頭發,“我笑得多麼美麗。”

“這有關係嗎?”

“啊不,是多麼地狡詐。”

“狡詐?”

“啊不不不,是多麼的誠實。”

姬月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看了半晌,一直看到太康流下冷汗來才說:“我覺得很象抽筋啦。”當她看到太康支持不住地倒在地上,很善良地補充一句,“算啦,我相信你,就穿這個吧。”

那在樓下火氣直冒,華跟他說要化裝到別人認不出他的程度,然後讓他把披風啊、劍啊、錢包什麼的都交給華,弄些樹葉把他化裝成泰山,還一再叮囑他半蹲著身體。華自己則穿著他的披風,佩著他的劍,戴著個眼罩威風凜凜地扮佐羅。所有的小姐們都圍在華身邊,一個朝他看的也沒有。

“華!華!”那大喊。人群中的華聽是聽到了他的喊聲,可憐人群太密,連條縫也沒有,他擠了半天也擠不出去,抬頭一看,上麵有一盞華麗的大吊燈,連忙向最近的少女借一根吊襪帶,順手一甩套在吊燈上,從人群中央跳了出來,這一舉動又引起愛慕者一陣尖叫,水果鮮花雨點般朝華扔過來。

華抹一把冷汗,趕到那的身邊,“怎麼了?餓了嗎?來,先吃點水果。”話沒說完,一個蘋果就砸在那的臉上……

那一記手刀把淩空飛來的又一個菠蘿分屍成小塊,勉強把怒火壓下來,“我不要吃水果,我要個舞伴!”

“舞伴?”華回頭看向一個女孩,那女孩“唰”地轉過身去,穿著九英寸的高跟鞋居然跑得比兔子還快。華又望向另一個少女,她一口把杯子裏的酒全灌下去,立刻倒在椅子上人事不省……終於,華發現變得空蕩蕩的客廳裏,隻有一隻可愛的女熊熊站在樓梯下一動不動——這裏解釋一下,為什麼知道是女熊熊呢?——因為她是粉紅色的。華小心地看了看她,沒跑,華又看了看她,還是沒跑。華大喜過望,連忙把那拉到那隻女熊熊身邊,“天生一對也,你們跳舞吧。”

雖然是隻熊,好歹有個舞伴了,那的氣也差不多平了下來。“來,跳舞吧。”女熊熊還是一動也不動,“這衣服太重了,我不能動。”

倒!

那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正準備走,突然覺得自己受騙了,“你說你不能動,那你怎麼走到這裏來的?”

“我奶媽把我抬過來的。”女熊熊——當然了,這個就是姬月在熊皮裏悶悶地說,“早知道這麼重就不穿了,好難受哦。”

“我倒是很輕便。”那看一看自己,“可我也很難受。”這樣一想那就覺得自己和姬月同病相憐了。“我幫你解開熊皮吧。”

“太好了,不過先把我搬到更衣室去吧。”

那吃力地把姬月搬到更衣室,還沒放下,沙發上尖叫一聲,一男一女跳將起來,衣冠不整。那大窘,搬著姬月又跑去小客廳、洗手間、倉庫、地下室、陽台、休息室……最後氣喘籲籲又把姬月搬回了舞廳,“MMD,怎麼哪裏都有人幽會啊。”還好這時候舞廳裏隻剩下華和他的擁眾了。“華,你出去!”

華發現那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嚇人,非常知情識趣地把那幫女人帶到花園裏去了,那趁這機會幫姬月解開熊皮。姬月正悶得發慌,連忙從熊皮裏跳將出來,卻是個隻穿著小睡裙的美麗少女。隻聽“撲”的一聲,那的鼻血全噴在剛進門的公爵臉上。

公爵羿掏出手帕擦幹淨臉上的不明液體,剛剛睜開眼睛,又是“撲”的一聲,於是他也大量失血……

姬月被他們倆嚇了一跳,轉身就跑,那和羿卻支撐著,問:“你叫什麼名字?”

“姬月。”姬月忽然想起還沒有問恩人的名姓,回頭問那:“你呢?”

“那·列安。”

姬月一邊跑一邊覺得這個姓十分耳熟,可也顧不得想,趕快跑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她一消失,那和羿也就不噴血了,但兩個人的眼睛都忽悠忽悠亮起了紅心。想到隻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姓,還是不知道這女孩是誰家的姑娘,兩人就都飛跑著去打聽去了。

那突破人群把華揪了出來,“噓,問你件秘密的事,你知道姬月是誰家的女孩嗎?”

華還在尋思,一旁的人們異口同聲地回答:“就是這家的啊,喬舒亞和女伯爵的獨生女兒。”

“這一家的……”沉思的那突然覺得不對,“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偷聽是不道德的。”

“切!”人們眾口一詞,“你說得那麼大聲,隔壁街都聽見了啦。”

“可是……”那還要爭,華卻拖著他飛也似跑起來。他們的身後,還是滿頭包的寒促帶著一群人窮追不舍,一邊高喊著:“站住,混蛋,敢混到這裏來?站住!”

那本來很不滿被華拖著跑的,一聽到這話,卻撒開腳丫子大跑特跑起來,“你要我站住我就站住,那我不太沒麵子了?”

跑開幾條街他們順利地甩開了寒促他們,那突然一個急煞車停了下來,驟停不及的華一下子撞在他背上,兩人“淅瀝嘩啦”一起掉進了噴水池裏。

那坐在水裏兩眼發直,“華,我想我愛上她了。”

華滿眼怒火地從水裏爬起來,拿開頭頂上撲棱棱亂跳的魚,“什麼?就為了這事你停這麼急,害我們掉進噴水池裏?”

那爬出噴水池,“你說什麼呀,就是看見水池我才停下來的。”

“你們兩個!”庫德威風凜凜地大喊:“敢在這裏喧嘩,呀!還敢偷魚?”

華和那都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個噴水池是在總督府前麵的,而華更發現自己手裏還捏著那條紅色的魚,連忙把它扔進水池裏。

“別以為扔掉了我就沒看見,那條是總督大人最喜歡的紅燒……不,紅錦大鯉魚。”庫德慌張地改口。

“我沒有。”那抖一抖衣服上的水,“我不是賊。”

“那你怎麼一身是水?”庫德懷疑地打量著他。

“他跳進池子時濺的。”那答得飛快連眼睛都不眨。

“你……”華正想說出真相,那眼疾手快扔過披風去,把他連頭帶臉蓋個正著,“侍衛長,他想逃!”

“什麼?”庫德大怒,連忙命令手下把華連人帶披風綁起來走了。

那鬆了一口氣,也回家去了。“今天過得真刺激啊。”

晚上,那本來很想睡覺,今天實在是累,可他的狗波比一直大叫,抱怨主人今天沒帶它去散步,那的爸爸索西斯不勝其煩,索性把他們倆一起踢出門去了。

那穿著睡衣打著哈欠在寂靜無人的街上溜狗,迷迷糊糊走過幾條街,突然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啊,列安,為什麼你的姓是列安?”抬頭一看,那不覺大喜,原來在涼台上說話的女孩正是白天見過的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