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林總,下午需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蕭何陪我去就行,你還有公務,做好你自己的事,少說點閑話就行。”這話說在表麵卻話裏藏刀。一是叫某人管住自己的嘴,一是為了威懾新人。
“好的,老板,我明白了。”楊常老臉一紅,跟著林寒竹和保鏢進了辦公室。
下午兩點鍾,錦都醫院來了三位身著正裝氣質非凡的年輕人。
“你好醫生,請問錢文斌的病房在哪一間。”
“林老板你好,錢少的病房在三樓最左側,我讓人帶您過去吧。”醫院前台,身著白大褂的護士認出了其中一人,像是員工見了老板般的尊敬。
“謝謝,不用了,我們自己過去,你忙你的吧。”
林寒竹在接到家人的通信得知好友病危後便急忙結束的手上的工作,申請調任國內。他倒不是害怕錢家小子一睡不起,倒是那個鍾情於此的妹妹讓他有些難過。
而蕭何,當他走進這家醫院時眼睛便左顧右盼,他希望能夠在醫院裏找到江老頭。並非特地前來,而是公務在身。如此一來,就有了很好的幌子。然而令他沮喪的是,他並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麵孔。
三人走進一個很高檔的病房,空氣很清新,擺設也很幹淨,並沒有太多消毒水的味道。病床上躺著一個帥氣的年輕人,麵色紅潤,呼吸勻稱,眉頭微鎖,不像昏迷,倒像是在睡覺。
床邊守著一個姑娘,長發飄飄,眼睛微紅,臉上無明顯化妝的痕跡,卻不失國色天香的氣質。本是在最有活力的年紀,看起來卻毫無生氣。
林寒竹見狀心中有些許酸痛,他上前一步拍拍女子的肩頭,“曉月,大哥來了。”
女子回頭看到林寒竹又忍不住內心的悲痛抱住他埋頭痛哭。
“小妹別哭了,你要注意身體啊,這錢家小子不值得你這樣,他不值得,你要振作起來。”
“不,大哥,你錯了,他值得,這一輩子再也沒有比他更值得月兒為其痛心的人了。”女孩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
林寒竹擺手示意蕭何阿標二人門外等候。
兩人坐在走廊的鋼絲椅麵麵相覷,為了打破這個尷尬的場景,蕭何準備開口了。
“標師傅……”
“我不姓標……”
“……”
兩人再次陷入尷尬之境。
蕭何嚐試性的問了些別的問題。“病床上躺著的那男人和老板什麼關係?”
“發小。”
“老板的妹妹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未婚妻。”
“老板對他的妹妹好像不是一般的關心啊。”
“你要再敢亂問我就把你的頭扭下來。”
“……”
蕭何本想探聽探聽口風,卻被這黑大個掃了興。幹脆就不理他了,“唉,你可真無趣。”
病房裏,林寒竹還在撫慰著林曉月,“父親很擔心你,他想讓你回去呢。”
而林曉月卻是很固執的說:“你就和爸爸說,我想再多待一段時間。”
“你這又是何苦呢,我也,我也很擔心你啊,文斌的意外不該讓你守候一輩子,你的時間還有很長,你把青春都浪費在了他的身上,可他呢,他會領情嗎?”
“我不管他會不會領情,我就是要守著,大哥你回去吧。”
林寒竹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病房,這一刻他回想起了15年前。
那年夏天,父親從外麵帶回了一個眼睛裏鬧著眸光,臉上卻絲毫不帶色彩的女孩。但是在這個黑白的世界裏,又隻有她是帶著色彩的。
“寒竹啊,以後咱們家又多了一位新成員。曉月,快叫哥哥。”
原來她叫曉月,月亮每天晚上都會出現,但是都沒有現在的這一輪美麗,不,應該是他所見過的所有月色加在一起,都趕不上她的一半。看著眼前害羞的躲在父親身後的“妹妹”,從此他的生命裏也多了些許顏色。
蕭何走出病房輕輕的關上門,搖了搖頭,嘴上微笑臉上卻絲毫沒有喜悅感。“我本將心照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縱有我給你弱水三千,也不及他的一滴。”
他沮喪的揮了揮手,“蕭何阿標,我們回去吧。”
錦都人民醫院的下午,又送走了三位不速之客。
而蕭何的眼神始終都沒有離開錢文斌病房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