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爸爸是要找旅店住宿。因為爸爸領我從四川省探親歸來,到高密火車站下車時,已到午夜。爸爸背著沉重的旅行包,手牽著我,沿街尋找。我們問過幾家,可不是客滿,就是已經關門。我們隻好踏著厚厚的積雪,在街上蹣跚著。

狂風怒吼、碎雪飛卷,整個大地蒼茫迷蒙。

剛走到一條僻靜的街道上,路滑得很,我一不小心跌進了路邊的坑窪裏,髒水濕透了我的鞋襪和褲腿,而且我的屁股也跌得陣陣鑽心地疼。爸爸不住地埋怨我,發誓往後探親再也不領我這個小累贅了。我想哭又怕爸爸生氣,隻好一瘸一跛地拖著疼痛的雙腳,邁著艱難的步子走著,淚水情不自禁地順腮直流。濕過的鞋襪和棉褲霎時結了冰淩,腥臊爛臭的氣味直鑽鼻孔。我的腿也凍僵了,我隻恨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呀!我也懊悔自己太任性了,要不,能遭這樣的罪嗎?我埋怨起自己來。

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跟著爸爸走到一家亮著燈光的人家,一看,喜出望外,原來是一家小旅店。

隻見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兩條細而長的發辮垂在胸前,辮梢紮著紅紅的綢結,那白皙的臉蛋兒嵌著兩顆杏圓的眼睛,還帶著笑呢!她親熱而又溫和地說:“同誌,您是來這裏投宿的吧?”

“是的。下了火車找了半夜的旅社,不是客滿,就是關門了。唉,出門多難啊!”繼而爸爸又用懇求的口吻說,“同誌,您留俺住一宿吧!”他眼睛不住地打量著這位俊俏的姑娘,提心吊膽地等待著回答。

“這店小,鋪少,條件差點兒,隻要您不嫌棄就可以住下。”姑娘說著站了起來,“快把東西放下,先坐在這兒喝口熱水歇歇,我安排鋪位。”邊說邊走到爸爸的背後,幫著把東西接了下來。

“還領著一個孩子。”一看我這蓬頭垢麵的樣子,姑娘眉頭皺了皺,嗔怪地說,“怎麼這麼髒?路上跌倒了嗎?”

爸爸連忙站了起來,滿臉堆笑地說:“是呀!我背著東西顧不上孩子,他一不小心跌進水溝裏。同誌,這不要緊,我多拿錢,您若不收留,我領著孩子,恐怕今夜隻得在外流浪了。”

“姐姐,留下我們吧!”我鼓足勇氣說。

“是呀,孩子太累了,就在這屋裏蹲黑夜也行。”爸爸接著說。

姑娘撲哧一聲笑了,眼睛還是不住地上下打量著我。

“一分錢不多收。這樣吧,跟我來!”她伸手抓住旅行包背著,“到裏麵住下,把孩子的衣服脫下,拿到這裏我給他洗洗。”

“這怎麼行?要俺住下,俺就心滿意足了,怎麼好意思再勞駕您呢!”

“這沒什麼,旅店就是旅客之家,這是我分內的事兒,別客氣。”她整理了一下鋪位就走了。

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大姐姐端來了一臉盆冒著熱氣的清水,肩搭一條潔白的毛巾,柔聲細氣地說:“快脫下衣服,洗洗腳和腿。”

我一扭捏,被這位大姐姐看見了,她說:“呀,還害羞呢!小弟弟多大了?”

“十歲啦。”

“那怕什麼?小弟弟真封建!”說著她從口袋裏掏出香皂放在床頭上,“抹一點香皂洗洗,可以除去臭味呢!我等會兒再過來。”

“同誌,這就夠麻煩的了,您也休息吧。”

“說哪裏話?快洗一洗。”她說完就走了。

爸爸給我洗了腳和腿,我隻覺得身子清爽,舒服極了。

大概是聽到了爸爸潑水的聲音,這位熱心腸的姐姐又回來了,一把搶過我的鞋襪,放在臉盆裏,提著棉褲走了。

第二天,天晴了。萬裏長空藍得像海水一樣,金色的太陽照著積雪盈盈的山峰,五光十色、燦爛輝煌。

我睜眼一看,衣服疊得整整齊齊的,早放在了我的枕邊,一股濃鬱的香皂味沁入了我的肺腑。我伸手摸了摸衣服,還熱乎著呢!

我們該坐車走了。我穿上這幹幹淨淨的衣服和鞋襪,淚水不禁骨碌碌地滾了下來。

爸爸領我去找大姐姐道謝,然而大姐姐卻無聲地離去了——下了夜班。

這徹夜不眠的小店裏,盡管外麵是冰天雪地、數九寒天,但這小店卻像爐火般溫暖著旅客的心。

走出小店,凝視著門頭上方“旅客之家”的橫匾,那位大姐姐對同誌像春天一般溫暖的感人形象深深地鐫刻在了我的心房裏……

重慶 秦朝蘭

“哢嚓——呼!”一聲尖響,一陣寒風驟雨灌進車廂,車廂前排那塊有裂紋的玻璃,在公共汽車轉彎時被震飛了大半塊。

一陣忙亂之後,就聽見乘客中有人說:“大清早就遇到這樣的黴頭!”“唉,現在乘車,真是……”

後麵那位留著童式短發的年輕女售票員紅著臉,一聲不吭地站起來,走到破玻璃窗跟前。看見座位上一對盲人夫婦手握著手,默默地坐著,雨水已經打在他倆的臉上和衣服上,姑娘的臉更紅了,忙撐開手中的花折傘,堵住洞門。

車廂裏一下子靜了,大家向姑娘投去敬佩的目光。

“對不起,乘客們。這塊玻璃應該換了。怪我們……”姑娘的話剛說了一半,一股疾風把她那嬌小的身子刮退了半步,話也咽了進去。這時,一隻大手抓住傘柄,助她往前一頂,隻聽“哧——”傘麵被尖利的玻璃劃了一道口子,傘骨也斷了一根,但洞口又封住了。姑娘朝著身邊這個四十多歲、麵帶歉意的大漢感激地笑了。“你去吧,我來。”大漢胸前的紅字表明他是一個鋼鐵工人,他的聲音就像鋼鐵一樣堅強有力。

姑娘又忙著招呼售票,聲音比原來更甜更亮。

“玻璃窗修好了?”盲人夫婦問。

“修好了。”大漢神秘地回答。

“那就好。”

乘客們都會意地笑了。車廂裏顯得格外溫暖。

公共汽車又過了兩站,大漢旁邊的一位正在背外語的小夥子突然伸出手來:“你休息一下,交給我吧。”“好!哈哈……”

一站接一站、一人接一人,傘柄被捏得暖烘烘的。這上麵的暖意不斷傳給接傘柄的後繼者,同時也傳到了每一個人的心裏。

封建迷信

菩薩保佑

吉林 張亮

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兩年了,但它仍留在我的記憶中。

那是一個下午,我從我家的信箱裏找到了一封屬於我的信。我拆開才看了頭一行,便忍著笑叫父母親看。怎麼啦?隻見信的頭一行寫著:“觀世音菩薩保佑你。”父親看了,嗤之以鼻道:“神經病。”說完,便把信扔在一邊。

好奇心驅使我偷偷地揣著信走到我的“小天地”,細致地看了起來:“96小時之內複抄此信20份寄給別人,四天後會交好運。”這是信的內容,還舉了幾個幹這類事的朋友交好運的例子,弄得我似信非信。

終於,相信的念頭占了上風,我拿出一疊信封、紙和郵票正準備複抄信,母親來了。我忙裝模作樣地做作業。母親發現了這封信,毫不猶豫地把它撕成碎片。我心中暗想:完了。

也不知怎的,此後做作業,我心事重重,老寫錯別字,用橡皮擦擦,反把旁邊的擦掉了。我猛地想起那信,96小時,就是四天的時間,那不正是我參加鋼筆字比賽的日子嗎?這難道僅僅是巧合?頓時,一股寒意升起,冷汗淌了下來。突然,筆芯斷了,我手忙腳亂地換起來。

真的有鬼神在暗中捉弄嗎?我恍恍惚惚地想。

母親拿起紙簍,我知道她要幹什麼,便主動接過紙簍說:“我去倒。”母親聽了,望著從不主動幹活的我,仿佛看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我在去倒垃圾的路上,迫不及待地翻著紙簍找那封信,可怎麼也找不到。無奈,我隻好垂頭喪氣地回家。

幾天來我心神不安,對任何事總是提心吊膽。父母也好像有些心神不寧,在一起低聲議論。臨賽前一天晚上,我的恐懼心更重了,雖然我無數次地安慰自己:這是迷信。可我心中總是不自覺地升起一種恐懼感。母親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就微笑著告訴我:“你是不是想那封信的事?我已經複抄20份替你寄出去了。”啊,多日的恐慌煙消雲散了!我帶著甜蜜的心情睡著了,恍惚間見到勝利正在向我招手。

我的確交了好運,那次比賽我得了二等獎。於是,我對觀世音的存在深信不疑。後來母親神秘地說了一件令我震驚的事:“信,我沒有抄,更沒有寄出。”我驚呆了,喃喃道:“是誰在保佑我?”母親回答:“是你自己,是你成功的信心和勇氣。”我一頭栽在沙發上,一句話也說不出……

媽媽不再磕頭了

河南 牛紅豔

逢年過節,媽媽總要跪在堂屋的八仙桌前磕頭,嘴裏還不停地禱告:“阿彌陀佛。”哥哥開始還說媽是瞎胡鬧,後來見媽“屢教不改”,也就不再去說了。

媽媽說我家的“爺”很多,有“老灶爺”、“土地爺”、“財神爺”……過節時,一蒸好饅頭,媽媽總要這兒擺五個、那兒放十個,都是先叫“爺”們吃。哥哥說沒有什麼“爺”,勸媽媽甭這樣做,但媽媽哪裏肯依呢?她還是將熱騰騰的饅頭擺在外麵。饅頭被一頭小豬拱翻了,媽媽氣得把小豬狠狠地打了一頓,最後還把豬也賣了。

媽媽敬“財神爺”是最勤的,連平時改善生活也總忘不了叫“財神爺”坐“主席”位,還免不了磕幾個頭。但敬來敬去,老也發不了財。哥哥對媽說:“村北劉家養鴨子,每年收入一兩萬元。咱們養雞,你看咋樣?”提起養雞,媽媽以前養過幾次,所以很快就答應了。於是,哥哥買來了優種小雞,用向日葵稈子做好雞籠,幫媽媽精心喂養起了小雞。從此,我家成了養雞專業戶,第一年就收入一萬多元。

媽媽養雞嚐到了甜頭,越幹越有勁,有空就想著怎樣把雞養肥、怎樣使母雞多下蛋、怎樣防治雞病等,她再也沒工夫想這“爺”那“爺”了。逢年過節,也無心敬“爺”了。

去年春節,媽媽特別高興,殺豬宰雞、炒蛋煎魚,年飯做得十分豐盛。吃飯的時候,哥哥笑著對媽媽說:“你咋忘記給‘爺’磕頭了?”媽媽瞟了一眼後牆上的《壽星圖》說:“不磕了,磕了大半輩子頭,也沒有得到一個‘爺’的照顧。要想致富,還得靠自己的一雙手啊!”說著,樂嗬嗬地笑了。

道德診所

最觸動我的一件事

浙江 淩珊

記得那是新世紀的第一天,天氣晴朗,微風拂麵,給人一種輕鬆的感覺。我像往常一樣,懷著無比高興的心情在爸爸媽媽的陪同下去外婆家。

正當快要到車站時,一陣刺耳的吵鬧聲傳來,頓時把我的目光吸引了過去。那聲音聽起來是那樣不和諧,尤其是在新世紀到來的第一天,在普天同慶的好日子裏,夾雜著這麼一絲不和諧的音調,實在讓人覺得很不舒服。隻見一位老太太正在和一位扶著自行車的阿姨理論。我禁不住好奇,便湊上去聽,這才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這位老太太是因為被那位阿姨的自行車撞倒了,才理直氣壯地和那位阿姨吵了起來,而那位阿姨卻一臉委屈,說她並沒有撞到那老太太。事情扯來扯去,雙方各持一說,一個說沒撞到,另一個說撞到了。兩人唇槍舌劍一陣之後,仍沒結果。這時,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人們都議論開了,有的說這位阿姨太沒禮貌,也有些人說是這個老太太耍賴。總之,說什麼的都有。最後,終於有幾位旁觀者出來說了句公道話,這才真相大白。原來這位看上去可憐兮兮的老人確實是在耍賴。那位阿姨騎車從老太太身邊路過,根本沒挨到她,可老太太卻莫名其妙地坐在了地上,然後開始大聲叫嚷著,說撞到了她的腳,非要這位阿姨賠償藥費,還一再地說“傷得不輕”。這位阿姨實在是有口難言,莫名其妙地就要大難臨頭,說來也真夠氣人的。當大家知道實情後,開始紛紛指責起這位老太太來,還有人說要帶她去驗傷,看她到底傷到了哪裏。最後,在大家一陣陣的責罵聲中,老太太二話沒說,低著頭走開了。

看到此情此景,我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為什麼在這樣一個經濟快速發展的社會中,在這樣一個大家都提倡尊老愛幼的美好氣氛中,尤其是在這世紀之交的美好時刻,仍然有這麼多不好的現象發生呢?更何況還是這麼一位本應令人尊敬的老人。我想,她留給人們的,除了責罵之外,更重要的是深思。我多麼希望人們能通過一件小事,看到事物深層的一麵,尤其是不良的那一麵,從而使大家樹立一種良好的道德風尚,讓社會上那些不和諧的色彩漸漸消失。

錢,在那不文明的角落

山東 王金玲

我的三嬸是花兩千多元錢買來的。她正值妙齡、如花似玉。我初見到她,真為有這樣漂亮的三嬸而高興。可她到我家後,知道自己是受騙被賣時,哭得肝腸寸斷。她幾天不吃不喝,漂亮的臉蛋憔悴了。我也由高興變為同情、可憐,總想偷偷地把她放走,可奶奶和三叔卻緊緊盯梢。夜間睡下,三叔的房門又被奶奶用鎖鎖住。我幾次哀求奶奶和三叔,叫他們把這個可憐的“三嬸”送走。誰知他們卻瞪著眼訓斥我:“送走,送走,那是咱花兩千多元錢買來的,送走,咱那錢不白白扔掉了!”錢,為了錢,他們一點也不同情我那“三嬸”。錢,在這不文明的角落起了多麼肮髒的作用!我漸漸恨起了奶奶和三叔,更恨那可惡的人販子!

我非常喜歡可憐的“嬸子”。每天放學後我總到她房間安慰她,陪她流淚。每當“嬸嬸”見我哭,她又馬上擦淚換上笑臉,再勸我:“金玲,我不哭了,你也別哭了,你又沒離開媽媽。”聽了她這既悲痛又溫柔的話語,我哭得更厲害了。

“嬸嬸,你是不幸的,我知道離開媽媽得不到母愛是非常痛苦的。有時我住在姥姥家,住不到三天就想媽媽了,何況你遠離家鄉,又來了這麼長時間。我幾次三番地央求奶奶和三叔放你走,可他們不肯,說他們已花了錢。錢,真是害人的東西啊!咱們把仇記在人販子身上吧!我一定要奶奶和三叔好好待你。”她聽了我的話,抽泣著把我拉到她的懷裏,撫摸著我的頭說:“哪個沒有父母?父母從小把我撫養長大,我本想長大了好好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可這時,父母在哪裏?父母又怎麼知道我在哪裏?他們思念女兒和我思念父母不是一樣嗎?”“嬸嬸”又放聲大哭起來。

我要大聲呼籲:“人,不是動物,販賣人口這種事不應出現在文明的社會主義中國!”

節假日見聞

快樂的彝族年

雲南 魏建梅

清晨,一陣刺耳的尖叫聲過後,便是哼哼的掙紮聲。這豬叫聲一聲接著一聲、一陣接著一陣……老人們聽了,臉上綻開了笑容;青年們聽了,興高采烈;小孩子們聽了,手舞足蹈,直奔宰年豬的地方。整個村寨,歡聲笑語,熱鬧極了。

中午,小孩子們一群接一群,挨家挨戶去拜年。在我們這群孩子當中,阿呷是“指揮官”。當大家走到人家門口時,“指揮官”便喊:“預備起!”大家就整齊地說:“向阿爸、阿媽拜年!”還不等大家行完禮,阿媽笑眯眯地端出坨坨肉、泡米酒請大家吃喝。你一定會問:“大家這樣挨家挨戶地吃喝,肚子不會脹爆嗎?”其實,我們彝族的習慣,是在每家每戶嚐一點點,表示領情,待每家每戶拜完了,肚子也就飽了。你看多有意思呀!

晚上是最熱鬧的時候。你別以為過彝族年就隻有彝族人拜年,我們可沒忘記天天和我們一起建設大涼山、一起生活在這土地上的漢族同胞。他們帶著好多的糖果、麵條、橘子等來到了彝族同胞家,向我們祝賀新年好!他們也受到了我們彝族同胞的熱情款待,彝族同胞拿出坨坨肉、泡米酒、蕎麥粑來招待他們。

再說我們小孩子吧。小孩們拜年拜夠了,就在草坪上燃起一堆熊熊的篝火。這時,大人忙過了一天也來了。大家圍在火堆周圍,邊喝酒邊跳鍋莊舞。悅耳的歌聲打破了山穀的寂靜,動人的舞姿勝過了動作迷人的金孔雀。到了深夜,熱鬧才漸漸消失……不久,小孩們已進入夢鄉,他們的臉上留著幸福的微笑;大人們在家裏談論明天如何奪取更大的豐收。

啊,彝族年,你多麼快樂,多麼有意義!我們都在盼望明年的“你”趕快到來。

愛,與列車同行

福建 張海濱

大年初四,我跟爸爸媽媽去福州給外婆拜年。今天,我比往常都高興,心裏像吃了蜜糖一般,因為今天是我第一次乘火車去外婆家。

到了車站,啊,上車的人可真不少!我們趕緊上車,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座位。這時,從前麵來了一個阿姨,她身著粉紅色連衣裙,套著長筒襪,穿著高跟鞋,眉毛畫得烏黑烏黑的,嘴唇豔得像一朵盛開的紅花,耳朵上戴著一副金燦燦的耳環,漂亮極了!她掃視了一下車廂,隻剩一個座位了,而那個座位還被斜身躺著的工人占了一大半。那工人也許昨天上夜班太累了,正熟睡著。那位穿著時髦的阿姨苦著臉無可奈何地坐下,但卻不敢靠得太近,隻用柔嫩的小手捏著一塊潔白的手帕在鼻前搖來擺去的,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真臭!昨晚沒洗澡也不會這麼臭!”

這時前麵又來了一位大嬸,還帶著一個小女孩兒,小女孩兒直吵著要坐。那阿姨氣憤地說:“沒長眼睛嗎?連站的位置都沒有了,還想坐?”就在這時,有一位青年人站起來了,說:“大嬸,您坐這裏吧。”“那怎麼行呢?”“沒關係,您帶著孩子不方便。”這位大嬸不好再推辭,隻好坐下來,而那位穿著時髦的阿姨卻裝做與己無關的樣子,還鄙夷地瞪了那青年一眼。那小女孩兒不哭了,卻羨慕地對她媽媽說:“媽媽,你看——那阿姨真美!”旁邊剛才讓座的那位叔叔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說:“小乖乖,真正的美不是外表美,而要看心靈美不美。”那位穿著時髦的阿姨聽了,好像悟出了什麼似的,臉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不久,又來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爺爺,此時那穿著時髦的阿姨便站了起來,說:“老大爺,您坐這兒吧。”那位老爺爺看她滿臉誠意的樣子也就不好再推辭了。

又過了不久,列車又在一個小站停下,那位穿著時髦的阿姨下了車,我望著她那忽然變得高大的身影,一首歌立刻湧上我的心頭:“隻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