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胸口的手,略微有些顫抖,心口不安的蠢動讓她渾身發熱,足以將她的理智燒灼殆盡,可是,在心底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她,她將付出代價,而這付出的代價,她究竟得到了什麼?
她也不明白,她隻知道,放出去的感情,已經再也收不回來。
洛華在病房門口遲疑不決的時間,足以磨掉一個最有耐心人的耐性,在她終於下定決心握住門把手的時候,一雙手伸過來,飛快地捉住她的胳膊。
“你不能進去!”愛染拉著洛華的手朝她搖首。
“放手。”洛華從愛染的手裏掙脫出來,轉過身背對她。
“你知道了?”看著洛華的反應,愛染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了然。
洛華沉默不語,隻是仍舊背對著她。
猛的皺眉,愛染一將洛華拉過來身前,瞬間將她深深壓按至牆邊,所能觸及的四肢與她親密貼合,“對你來說,我是什麼?”
“不要這樣。”洛華將頭側到一邊,逃避著愛染的壓迫。
不理會她的反抗,愛染逼近洛華優美的側臉,在兩人極其接近的呼吸聲中,將唇懸在她的唇前不動,等待著她的答案。
“愛染……”洛華懇求般的吐氣,“不要逼我。”
在洛華隨時會走到外麵的壓力和內心不安的催促下,愛染鼓足了勇氣,咬著牙,在她等待了許多年也渴望了許多年的唇上印下一記輕淺得似有若無的吻,方才抽身離開。“我從來就沒有逼你,一直……一直都是你自己在逃避而已。”
捂著唇緩緩延著牆壁滑落,洛華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雖然看不見卻仍舊美麗的眼,根本想不到愛染竟會對她做出如此的舉動。
“是我找人去殺他的。”愛染轉過身歎息,“雖然我也知道肯定會讓你生氣,但是你知不知道,當我知道你為他使用了‘魂血之術’後,我是什麼心情?”從第一眼看見洛華開始,她就覺得她的雙眼像某樣東西,總會在黑暗中,以燦燦的光芒吸引迷途的人,現在想起來,原來是唯有在幽暗中才能綻放光彩的明珠,就算洛華看不見,但是她擁有的能力和她的淡然,卻往往能讓自己的焦躁平靜下來,她自認從來不輸給男子,卻又怨恨著自己為什麼不生為男子,那樣,她就可以,大膽的去愛那個……潔白如紙、美麗若夢般的女子。
“對不起……”洛華很平靜的說。她是用心去看這個世界,任何有形之物都逃不過她的“眼”,當她從昏迷中醒來時,愛染的心聲已經告訴了她一切,這時的一個對不起,包含了許許多多的意思。聯盟長久的責任、愛染多年的感情以及許多其它的事情。
“說對不起有用嗎?”愛染心痛的喊著,“你本就因為窺視過去未來隻能活50年,又毫無顧及的使用會減壽的‘魂血之術’,你就那麼想逃離聯盟,從我身邊逃開嗎?”
“就因為活不了多長時間,所以才想在這最後的一段時間,稍微解放一下自己啊。”洛華笑得很淡很淡,慢慢的站起身。
“最後?”愛染聽出她話裏的絕望與失落,宛若落花凋零般的淒美,緊緊的抓住她的肩膀,“為什麼說最後?不是有50年的時間嗎?你才23歲啊!”
“是啊……”洛華仍舊笑得很淡然,就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小事。“白天25年,晚上25年,加起來50年。”
“你……說什麼……”愛染不敢至信的退了一步。“這怎麼可能!”
“我大限已至,所以……就讓我自私一回吧。”緩緩的轉過身,洛華推開了莫零的病房門,在門關上時發出輕微的咿呀聲裏,夾雜著洛華輕輕的道歉聲。
“對不起……你隻會對我說對不起,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從來都不肯對我放開心胸?總是一個人站在那裏,就像是隨時要離開一樣,為什麼……”看著那扇隔絕著她和洛華的門扉,是不是,從一開始,她們的心就離得如此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