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逍遙1(1 / 1)

一連幾天,劉為民市長離開運河市,人不知鬼不覺的。但是沒想到,吳愛軍跟著也從運河市蒸發了。

劉為民走人時,馬道遠不知道。非常正常,主子去哪,還得向奴才報告?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從工作角度說,領導出差,跟身邊人交代一下,免得生出是非閑話來。比如多心眼或者歪心眼的人一看市長幾天不上班,想不到市長怎麼不勤政,而是一個大問號就會一下子衝進頭腦,嗯,進去了?進去了,就是“雙規”,進牢裏去了。因此,聰明的領導總是頻繁出席各種活動,在電視報紙上頻頻露臉,讓人看看,我還在台上。同樣,為避免生出嫌隙,市長出差到哪裏,什麼時間回來,一般都會告訴身邊的秘書。如果有什麼人請示彙報工作,秘書代為解釋。當然,劉為民走人,沒告訴馬道遠,不代表沒告訴石柱天。隻是石柱天守口如瓶,弄得馬道遠心慌意亂罷了。

但吳愛軍從運河市蒸發就不一樣。他把牛得草喊到自己辦公室,“我外出有事,家裏有什麼事你和鄭副秘書長幫著處理。”究竟什麼事,牛得草不便問,也不可能問,到此為止,知道主子有事外出就行了。吳愛軍能向牛得草交代這幾句足夠牛得草享用的了。牛得草心裏比馬道遠亮堂多了。

吳愛軍一走,牛得草一身輕鬆。

政府辦看似紀律嚴明,但對跟班為市長副市長服務的秘書來說,再嚴明的紀律都等於廢紙。點名也好,開會也好,跟班秘書可到可不到。到,是給麵子,或者認為有到的必要。不到,理由很簡單,市長或副市長安排有事,比死了老子親娘都管用。因此,吳愛軍一蒸發,牛得草也跟著蒸發。馬道遠不管劉市長在不在,依然板板六十四式地上班下班坐班。主子畫個圈,馬道遠在圈子裏蹲著。主子不畫圈,馬道遠自己畫個圈蹲著。牛得草不。主子畫個圈給他,他蹲著,但蹲不住,除非主子陪他蹲著。即使主子陪他蹲著,他眼睛看著主子,等主子一打盹,或一離步,他馬上就會跳出圈子。吳愛軍臨走交代的非常清楚,叫牛得草和分管副秘書長幫著處理一些事務,但吳愛軍一走,牛得草就成了脫韁的野馬。

開始一兩天,牛得草入主吳愛軍辦公室。上班可以,但牛得草嫌自己背陰的辦公室春寒陰冷,掏出鑰匙悄悄打開吳愛軍辦公室,往吳愛軍坐的老板椅上一坐。陽光明媚的常務副市長辦公室,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但角度不一樣。吳愛軍在辦公室時,牛得草一天多次進來彙報請示工作,都是站著的。現在坐在主子位置上,那感覺自然就不一樣了。

牛得草忽忽悠悠當起了常務副市長。

“牛得草,別跟我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我這人最反對兩麵派。牛得草,你在政治中心政府辦混這麼多年,該有點政治頭腦了吧。我黨要求黨員幹部要政治立場堅定,什麼叫政治立場堅定?往大裏說是忠誠於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往小裏說就是忠誠於上級,別他媽地學牆頭草,東倒西歪的。別想耍小聰明,八麵玲瓏的。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這種人,沒有骨頭!你記著,做人要有骨氣。同時你還要記著,你跟著我幹,我訓你,是為你好,別怕我訓你,哪天我不願訓你了,你這個人就算完蛋了。”牛得草學著吳愛軍的腔調教訓起自己,手指著麵前根本不存在的自己拍桌子。

牛得草罵完以後,突然蹦跳起來,走到對麵自己每天站的地方,衝著空空的老板椅也拍起桌子,“吳愛軍,你算什麼東西!張嘴閉嘴就罵人,你不是吃糧長大的?你自己沒有爸媽呀?你生下來就當官做老爺的?秘書就不是人嗎?秘書就是給你出氣的嗎?換個位置看看,我坐你那裏,我比你還凶。”牛得草突然又跑過去坐到吳愛軍的椅子上,正準備破口大罵低頭站在他麵前的“吳愛軍”時,手機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