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要掉下去了!”
豆芽看著自己的右手正一點點的在老鼠緊握的雙手中向下鬆動著,他近乎絕望的說著。
“兄弟!堅持住!不要放棄!”老鼠有氣無力的硬生生從牙縫中迸出話來,此時的他也已經筋疲力盡了,他不想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年輕人就此失去生命,他要做到最後一份努力。
“豆芽!把手給我!”
一聲帶著希望的呼喊出現在了老鼠的身旁,隻見一頭飄逸的長發垂了下來。
那發梢中散發著清香瞬間使老鼠緊迫的心情鎮定了下來,隻見奧娜大半個身子已經垂在了天台邊緣的外壁上,那動作要比老鼠的雙膝跪地頂著天台內沿還要危險,她的身後傳來了荔枝的聲音。
“姐,你可快點啊,我可沒啥勁啊!”
原來奧娜跑過來時看到了豆芽的險情,她要求荔枝抓著自己的腿,然後將身子朝著天台外沿兒垂了下去,這個動作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也同樣是對於保護者有著極大的信任,此時的荔枝兩手死死的環抱著奧娜的小腿,眼鏡歪了都不敢扶一下,生怕一個閃失將奧娜給甩了下去。
奧娜努力的伸出距離豆芽較近的手,她朝著麵色已然晃白的豆芽喊道:“豆芽,抓住我!抓緊我的手!”
那是怎樣的一雙手,在豆芽的視野裏,那雙手充滿了生的希望,此時的豆芽咬緊牙關他將被老鼠抓住的右手又緊了緊,旋即開始擺動身體伸出左手向著奧娜伸出手的方向擺了過去。
“啊!”
豆芽發出一聲拚勁全力的怒喝!這是他對於生存下去的迫切希望與願望!畢竟,在生與死的邊緣,人的求生意識都會迅速的爆發出來,豆芽左手借力使力的猛地向上一扣,他的手緊緊的抓在了奧娜的手中!
“我抓住你!豆芽,我抓住你了!”
奧娜感覺自己的手上沉甸甸的很是有份量,那份量無不代表著一份生命的沉重,奧娜激動的說道。
奧娜的身體都是猛地向下一墜,但是她並不害怕,反倒是這一下子把荔枝戴著的眼鏡都給抖了下來,荔枝死命的抓著奧娜逐漸上升的小腿,她大喊道:“快點回來吧,我快要抓不住了!”
“一二三!”
老鼠滿頭大汗的喊著號子,奧娜與他一起使勁,慢慢的將豆芽拉上了天台邊緣。
豆芽的胳膊肘終於抵達了天台外沿處,豆芽一把抓住了天台的外沿,他覺得這輩子沒有抓什麼東西像今天抓的這麼緊過。
騰出手來的老鼠用盡最後的力氣一把抱起豆芽的腰來向後一倒,兩個人便氣喘籲籲的躺倒在了天台之上,他們真是一點勁都沒有了!
奧娜和荔枝靜靜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兩人,豆芽大口喘著粗氣,他感覺渾身輕飄飄的,那顆小心髒都快要跳出喉嚨中來,他仰望著掛滿星鬥的天空,繼而又看了看在一旁有氣無力的老鼠,“小豆爺,你命可真硬啊,差點把我也帶走啊。”
“哈哈哈哈哈。。”豆芽無力的臉龐浮現出了笑容,那種笑容仿佛隻有在生與死之間亦或是因禍得福後有感而發的笑。
奧娜看的清清楚楚,這種笑是沒有多大笑聲的,近似與歡笑著對生命的一種領悟和感概,此時的老鼠也被感染的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兩個人互相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這種生與死的經曆,非生死兄弟不可有。
老鼠坐起來看了看奧娜,他衝奧娜點點頭示意她來到的非常及時,奧娜抿嘴笑了笑,她想對被誤解的老鼠道歉,老鼠已經猜到她要怎麼說了,他男子漢的道:“什麼也別說了,過去的都過去了,我歇一歇給你們去做晚飯,豆芽,別笑了,起來啦。”
此時的豆芽已經笑過了,他的笑聲漸漸的轉變為了低低的哭泣。
畢竟這一天也太難了,從早晨到現在,豆芽所經曆的每一件事情都讓他覺得自己是多麼的無助,多麼的渺小,如果今天沒有老鼠他們,那麼,毫無疑問,豆芽將會成為那些行屍走肉中的一員。
此時的豆芽終於再難以抑製自己的情感,他的眼淚不斷的從眼角流出,這一幕,使眾人的心不由得緊了起來,畢竟,這一天,對於他們來說,也十分難熬。
“豆芽,你哭吧,想哭就哭,想笑便笑,但如果你還是爺們的話就等笑過了,哭幹了,抹掉眼淚的堅強站起來,我們在那邊等你,你小子記住,你隻有這麼一點時間來多愁善感,就這麼一點。”
老鼠說話雖很強硬,但奧娜從他的眼中分明看到了一絲眼淚,老鼠安慰著拍了拍哭泣的豆芽,轉而笑了笑道:“奧娜,荔枝,前麵就是我的家了,大家隨意啊,走,我們先過去。”
奧娜看了一眼將整個身體蜷縮在天台地麵上的豆芽,他似乎不太願意讓別人打擾到他,奧娜輕歎了一聲,轉過身向著老鼠的“家”走了過去。
往前走二十來步,便是老鼠的家了,而用更確切的說法來說,其實這個老式單元樓的整個天台便是老鼠的家,隻不多是老鼠將其規劃為哪裏是家,哪裏是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