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文學社發現校園裏一點兒新聞八卦都沒有,眼看著三塊錢一本的校園周刊也沒辦法再辦下去了,幹脆開會討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改行刊登一些中短篇言情小說,沒過兩天,征稿宣傳就貼得滿園子都是,任人不想看都不行。
但凡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沒有一個不白日做夢的,大家夥兒眼看著有這麼好的機會在自己學校闖闖名氣,對文學社的決定那是積極支持,熱烈響應,也不管自己的稿子是好是壞,投稿的夥計們就像一群蜂擁過來搶麵包的饑民,一股腦兒全上了,害得小小的社團工作室活脫脫成了廢紙回收站,什麼亂氣八糟的稿子都有,有些文章的情節簡直比夏天的雷聲還嚇人,我真是打心眼兒裏佩服她們的想象力,還有的就更不用說了,簡直不忍卒讀,好不容易撈到幾個優秀的作品刊登上去,結果被那些沒有被選中的學生們活活打擊得半死,嚇得他們平時都不敢出來,隻好躲在自己的教室裏哀怨。
校園周刊變成了小說雜誌,今後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那個仰慕的作者寫詩了,想著想著就覺得自己是犯賤,自討沒趣。
我抱著一摞厚厚的稿子往教室裏走的時候,在樓梯口碰見了陸一航。
他手裏拿著一小遝紙,看見我立馬就朝我走了過來,他說:“張曉,這些稿子你先替我看看,我姐在家暈倒了,現在正往醫院裏趕,我得馬上過去!”
我還來不及答話,他就從我眼前得無影無蹤了,我正要抱怨他跑得兔子還快,腦子裏突然才意識到她姐姐的情況,嚇得大叫一聲,也顧不得手裏的稿子有多重,直接趴在樓梯護欄上大叫他的名字,我說:“陸一航,我也去!”
我回到教室把稿子往抽屜裏一塞,立馬拖起書包就朝醫院跑。
趕到醫院的時候,陸一航正萬分焦急地坐在走廊椅子上,臉色蒼白,他的父母也皺著一張臉守在病床前,幾個醫生正在賣力地掐人中,頭上的汗就像鍋裏的水蒸氣一樣,直往外冒。
我坐在陸一航旁邊的椅子上,問他:“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暈倒?”
他說:“她不肯吃藥,家裏熬好的中藥全被她偷偷倒掉了,好幾天了,一口藥也沒喝,爸媽今天才發現,結果大吵了一架,我姐氣不過,就跑了出去,天黑的時候才趕回去。”
我說:“好好的幹嘛不喝藥?”
“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陸一航眼睛有些濕潤,“進屋的時候,爸媽問她吃飯沒有,她說已經在外麵吃過了,他們就問她吃的什麼,張曉,你應該知道,我姐現在這個情況已經不允許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了,出院的時候醫生就告誡過我們,說平時一定要注意她的飲食,不能讓她吃一些硬的、辣的之類的東西,那些食物刺激性大,會影響病情,況且現在她連吃飯都有些困難了,那些東西更是碰不得。”
我說:“我知道,吃過硬的食物會影響病人的食道,還有可能會造成傷害,照你姐姐現在的情況來看,她隻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況且她不願意接受治療,這事兒很棘手。”
陸一航說:“可是那天,她出去買了一包方便麵,還直接把它幹吃了。我知道她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吃重口味的東西了,我姐姐喜歡吃零食,那天好不容易獨自出去了,所以忍不住去買了一包。”
“你姐姐不要命啦?”我驚呼出聲,這一包普普通通的方便麵說不定會要了她的命。
“我懷疑我姐姐不肯住院和生吃方便麵的原因一樣。”陸一航說。
“什麼原因?”
“她想自殺。”
“不是吧?”我詫異道:“她幹嘛要這麼做?”
“你知道她上次住院花了多少錢嗎?”陸一航突然轉過頭來問我,我連忙搖頭說不知道,按理說他姐姐也沒住多久啊,除了平常一些藥費什麼的,應該花不了多少錢,何況學校還捐贈了一大筆錢過去。
“五萬八千多。”他說:“就那麼點兒時間,醫院就收了我們五萬多,裏麵的醫生說什麼很多用藥就算哪醫療保險來也沒辦法打折,醫院裏有規定,隻能按原價付款。”
“狗屁!”我氣得說出一句髒話,“醫院拐著彎賺錢,借口編得也是五花八門,有本事你讓他把證明拿出來,他們肯定拿不出來,吃人不吐骨頭的厲鬼,賺錢賺到咋老百姓身上來了,人命關天的事情也敢這樣折騰,明擺著欺負人,我問問他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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