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總之,女人要經曆激情,才能感悟到生命的本質、生活的真諦。你七五年出生?這麼年輕,怎麼長了個上世紀的腦袋呢?”
葉子聽了,也不做聲,從包包裏拿了一個鏡子出來,照著戴維的臉:“喂,大導演,你不是說過,對女人,你實行三不政策嗎?說過的話忘了?你現在的行為,有沒有追求的意思?啊?”
戴維料不得吃了春藥的葉子還會來這一招,冷不防被她嚇了一跳,兩秒鍾後才恢複了鎮定:“嗨,我說葉子啊,你怎麼這樣子呢,我這不是開導你嗎?”
“開導我?這麼開導完我以後想發生什麼?嗯?”葉子步步緊逼,把鏡子舉得更近,戴維的臉在鏡子裏變得更大,大得都要走形了,大得後來他隻看得見自己的嘴和鼻子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今天真算認識你了。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有這麼冷幽默的一麵呢?哈哈!好吧,向你交代我的居心吧,你可真不愧是《法製報》總編的女兒,深得乃父真傳,幹什麼都像審人。我開導你幹嗎?還不是想讓你大徹大悟以後,就不再壓抑對我的仰慕之情,大膽地熱辣辣地表白對我的喜愛啊,那樣,我不就遵守了三不原則又抱得美人歸了嘛。”
見葉子別著臉不言聲,戴維收起臉上的痞氣,認真地說:“說真的,葉子,在這個沒人認真的年代,你對感情還這樣執著,真是令人陡生敬意。你看看你周圍的那些女生,或者說女人,她們還像你這樣嗎?你聽聽隔壁,他們多快活!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她們的生活態度和方式也有可取之處,一夜情有什麼不好?隻要相互喜歡,為什麼要考慮那麼多呢?生命是短暫的,不可逆的,錯過了一片風景,也可能就永不會再遇見了。從前的社會,女人過度守貞,是因為社會的輿論和壓力可以殺人,現在社會環境寬鬆了,絕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和她喜歡的男人睡了一覺,就將她釘到曆史的恥辱柱上去。現在就連三陪小姐也是很大方見人的,找她們的人越多,她們越覺得自己有魅力。”
葉子拿著鏡子,坐在沙發上,有些泄氣。停了一會兒,她問:“看來你對三陪小姐還挺有研究。你和三陪小姐親熱過嗎?她們可是技藝高超又熱情主動的。”
戴維又湊近過來。
葉子把他推開些:“你說就說,我聽得見,幹嗎老那麼近,太不習慣了,會打噴嚏的。”
戴維不由得歎口氣:“當代玉女啊,老夫可得好好開導開導你。你問我?我與小姐當然親熱過。現代男人,守身如玉的恐怕像大熊貓一樣寶貴稀少了。”
葉子睜大眼睛看著房頂,可從沒見男人這樣坦率過。“你不親口說出來我還真有點兒不相信。因為老覺得小姐畢竟過盡千帆,感情且不說,就不怕染病嗎?”
“此言差矣。做小姐的不說個個漂亮,但因為風月場所待得久,陣勢見得多,有的還經受過所謂培訓,自然懂得賣弄風情,風情萬種的女人總是撩人的,即使這種風情很表麵。要說染病,其實做小姐的比很多良家婦女更懂得保護自己,她們是吃青春飯的,過幾年還得找好人家去嫁,還要生兒育女,所以她們很懂得保護自己,沒病防護,有病治病。反倒是那些良家婦女,因為單純,也不了解外麵的事情,對丈夫不設防,反倒容易無意中染病。”
葉子立即反駁:“既然外麵的女人懂得防護,沒有病,男人不會從這些人身上傳染,難道良家婦女會自己無端生出病來?再說了,你如何分辨哪些小姐是幹淨的?找顯微鏡去看嗎?細菌可是肉眼見不到的。”
戴維忍不住大笑。
葉子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一絲不掛的他,戴維終於被她看毛了,起身去拿了一條浴巾給自己裹上,收了笑,說:“要想分辨幹淨女人,男人們是有一套的。中醫不是講究望、聞、問、切嗎,可以借用過來。望,即外觀上要幹淨,沒有疾病的外征。聞,則是俯近去聞,一般幹淨的女人有一種新鮮的小麥般的芳香,而有炎症或其他婦科病症的女人,則無論她們怎麼洗都會有一股臭味。問,自然是問她們的經曆,至於切……”
不等戴維說完,葉子就捂住了耳朵說:“我的天啊。”
蘇穎長歎一聲:“你這都什麼亂七八糟啊。可憐的葉子。”
戴維從回憶裏艱難抽出身,歎道:“葉子是這個世界上最真最純的人,我會永遠懷念她。”臨了,又加了一句,“她是令人尊敬的女人。我向你發誓,我沒有侵犯她。”
蘇穎看著他:“你那還不叫侵犯?”
“好好,算算。”說完又咕噥一句,“我隻是說沒有實質侵犯。光著身子談天算什麼呢。還有,自從這件事後,北五環的房子裏就再也沒有席夢思床了。”
他仍然沒有解釋夾在書中的他和葉子的那張合影是怎麼回事。但蘇穎已不想再去深究它的來龍去脈了。
“後來我借給她若幹內容開放的理論書、文藝書,尺度很寬的碟片,以及把方方麵麵的朋友介紹給她認識,我是不是俗話說的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