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四海八荒之人皆知的事,那便是三清裏的容澤神君擅長傀儡之術。
這事得說到三萬年前,司掌戰事的靖元上神大壽,天帝於九重天之上大擺筵席,清閑了多年天地眾神自然是喜於這濟濟一堂的場麵,皆是帶著賀禮前來祝壽。奈何這靖元戰神公務繁多,也隻是在這筵席的最後一日才堪堪露了臉麵。這時容澤神君的賀禮便是送到了──紅衣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眾神皆是咋舌,暗道容澤神君的大膽。隻見那紅衣女子微微俯身,隨即便舞動了水袖。輕歌曼舞,紅衣飄飄,可一團暗火卻從裙底生出,漸漸包裹了那妖嬈的身姿,最終隻是落下了一團灰燼和彌漫於空氣中的暗香。眾神怔出了神,堂內竟無一人耳語。直到一小仙酒杯落地一聲,才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沉香木。”靖元上神低吟,
“沐於火中留有餘香,真是上好的木頭。這容澤神君造傀儡的手法真是越發精妙了。”從此,容澤神君這門手藝便是出了名。
這在我看來,這堪是容澤那古怪的脾氣慣出的。三清裏是處好地,奇珍異獸,令四海八荒垂涎之物無所不盡。可是容澤那勞什子居然弄下了個仙障,叫人是無法出入。縱眼這三清裏,隻有那容澤和他的小廝衡慮二人。想是容澤的麵相我還是中意的,這一男子沒有美人與其恩愛,若是與他那衡慮生了斷袖之情,我斷斷是不可接受。這念頭轉了轉,便落在了這些傀儡之上。容澤定是想找伴了,可無奈位份之高的頗為嬌蠻,位份太低又多顯唯諾,若是造出一人偶成與代替之物,定是完美的。
一日閑來無事,我將這念頭我說與衡慮,可他那鄙夷的口氣生生將我的話給堵了回來:“小十,我實不想打擊你,神君於你之前已造了九個人偶,不論樣貌學識在這九州之中皆是上乘,且早已師承名門。可獨獨你……”他看了我一眼,“說相貌傷人,就這榆木腦袋也不見得能開竅。”衡慮在容澤這麵慣是小氣,我隻是小小的誹謗了下,竟是落得如此的嘲諷。罷了罷了,我自是大度,不與這小廝一般計較。不過說到底我是有些憤恨的。我曾暗自推敲,或我原是這三清裏中的草木,不知怎地就入得了那容澤的眼,製成了這人偶。做了也就罷了,我不求學識,至少樣貌能與前九位姐姐落得相同都是好的。衡慮說這是朽木不可雕,可在我看來是容澤手藝不純,氣澤不正,不知何謂精益求精……
“小十,容澤神君喚你過去。”衡慮敲了敲門,“你的那些念頭,我與容澤神君好好解釋了。小心你的那些話本子!”
……
衡慮,你這小氣的,再過萬年也隻能是個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