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顧明淵這麼虛弱的時候,虛弱到就好像或許明天這個人就會拋下她。
慕灼華有些難以理解,明明他們前一刻他們還是纏綿繾綣,可下一刻卻是生出這般的變故。拿了巾帕蘸過溫水,一點點的擦拭著顧明淵的額頭,臉頰……
皇上在這皇宮之中被人下了毒手,雖然不知道這事情徐氏是否知情,可母蠱到底在她的身上,這讓她不得不多關照些昭陽宮的人。
“你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呢,”慕灼華一邊為他擦拭著,一邊低聲囈語著。隨後又將巾帕交到身邊的婢女手中,不多會兒,內室之中就隻剩下了這對夫妻二人。慕灼華幹脆趴伏在床邊,兩手緊緊的握住他的大手,將之緊密地貼合在她的臉上,帶著他的手在她的臉上細細摩挲著,許久才又輕輕地道:“你怎麼能舍得讓我傷心呢?”
每一個新的一天,她都飽含著滿心的期待,期待在她低聲埋怨的時候,能從那雙深邃的眼睛裏看見她的倒影,可時間卻是真正地一點點消磨了我的期待。慕灼華心生暗淡,瞪著一雙溜圓的眼睛,憤憤的看向床上安靜無聲的男人,直接俯身在他的嘴角恨恨的咬了一口,並未起身,嘴角碰著嘴角,輕聲呢喃著,“你可真討厭!”
“娘娘——好消息!暗房那裏有眉目了!”屬於安德子獨特的嗓音一瞬間穿透了室內的平大總管靜。幾個大宮女都候在外室之中,這會兒看著這位禦前這般著急忙慌,沒得一點的規矩姿態都有些納悶。不過他這會兒也沒心情同這幾位閑聊,實在是娘娘交給他的事情如今是終於有了些消息。
慕灼華聽見他的聲音,這才從內室之中出來。安德子規矩的立在下方,隻是麵上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意。
“有什麼發現了?”
“回娘娘的話,奴才根據您的意思,將徐貴妃生前身邊的幾位得力宮女都給拘到了暗房之中審問,原本她們還死撐著不交代,不過在上了大刑之後這才將事情交代了。”
能有這樣的結果,慕灼華一點也不意外。暗房可是比慎刑司更為恐怖的存在。她雖然沒有見識過,可倒是曾經聽皇上說過。如今她更為關注的是這些宮婢究竟交代了些什麼?
安德子作為禦前大總管,揣摩主子的心思可是絲毫不遜色的,這會兒也不用皇後娘娘詢問,很快就將審問到的消息一一稟報:“據徐貴妃身邊的大宮女曼言所言,徐貴妃確實曾給皇上下蠱,隻是此蠱並非太醫所言的迷夢,而是情蠱。”
“情蠱?”慕灼華驚訝的看向安德子。太醫診斷出來的可不是這樣的。
“是的,據那宮女所言,徐貴妃嫉恨您獨占皇上恩寵,”安德子說話間覷了一眼皇後的表情,才又繼續說道:“又偶爾聽說南疆有情蠱可以讓中蠱者忘掉自己的心上人而愛上身懷母蠱之人。所有徐貴妃特意吩咐人尋了南疆情蠱,尋機種在了皇上身上。”
“嗬——”慕灼華不由的發出一聲嗤笑,“貴妃?謀害皇上,徐氏哪裏還能擔得起貴妃!”知道了來龍去脈,慕灼華隻恨不能將躺在靈堂的徐氏鞭屍!人死了,難道就能算了?若是皇上無法安全,她定要讓徐氏滿門付出代價!
更何況明明她想下得是情蠱,可如今無論是她還是皇上中的都是迷夢,慕灼華哪裏又看不出這裏麵的道道呢,怕是這徐氏也不過是旁人的借刀殺人罷了。隻是究竟是誰有這麼的能耐,竟然將一個貴妃,一個皇上都給算計到了呢?
很快又吩咐下去,繼續按照那宮女提供的口供給我查下去。安德子領了命下去。
隻是這些還不夠,幕後之人既然這般能耐,那她倒是想和她鬥上一鬥,她知道她身邊一直都有暗衛的保護。封後那一日,皇上特意將暗衛的一隻交到了她的手裏,原本她以為有他在,這些予她沒有絲毫用處,倒是沒想到如今倒是有用到他們的時候。
令牌既出,黑影一閃即逝,殿內憑空出現了一襲黑衣之人,屈膝垂首聽命。
“本宮要你們暗地裏查探皇上中蠱一事,無論是誰都不能放過。”
“暗一領命!”
不僅是暗衛出動,這後宮之中的查探交到了安德子的手中,就是宮外的查探也交到了皇家統領的手中。三管齊下,她就不相信這幕後之人的狐狸尾巴真能瞞得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