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oh,yeah,woo…”
星辰度假村,郭家望的包房內,“卷毛樂隊”又在深情表演。這回,郭家望沒有像上次那樣宴請眾多來賓,所以也就沒有讓王立彬找來那麼多表演者,他甚至招呼都沒提前打一聲就直接奔過來了,偏偏又是在王府大酒店十周年誕辰這個特殊的日子裏。
“好!好!哎呀,我們阿海的唱功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啦!”郭家望跟朋友鼓掌叫好。
四人放下樂器和麥克風,黃江海走下來,恭恭敬敬斟上滿滿一杯酒:“我剛剛聽到王總說,郭董要來了,點名找我們樂隊,我一陣驚喜啊!您好久好久沒來了,一來就想到我們,我這種開心簡直沒法用語言形容!”
郭家望爽快飲罷此杯,又誇讚道:“你們樂隊是真正有實力的,我怎麼可能忘了呢?我也看過很多樂隊,什麼風格都有,專業科班出身的也有不少,簽了唱片公司的也有不少,但是實話說,他們很多人就算站在豪華大舞台上,那些台風、氣場、表現力,都不如你們樂隊。”
“哎喲,郭董真是過獎,過獎,其實舞台張力這種東西很難說得清楚,不是說專業的樂隊就一定會有,也跟懂不懂音樂知識關係不是很大。我們四個都是業餘的,隻是單純喜歡音樂,就聚到了一起,一見如故,有種與生俱來的默契。我想就是這種對音樂的默契度,讓我們更齊心吧!”
“說得對。”郭家望讚許點頭,順口問道:“你們平時生活裏肯定也是很要好的吧?”
黃江海幾乎毫不猶豫就回答:“那當然了!我們四個的默契度是很多人無法想象的,有時候都不用說話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麼!”
他的底氣十足,仿佛沒有一個字是違心話。郭家望看了身後的其餘三人一眼,與阿誠目光對視的時候,阿誠也趕緊擺出憨厚的笑。這樣憨厚的笑輕易把郭家望蒙混了過去,他又順口問道:“你們四個住一起嗎?”
“現在是沒有住一起,不過最近剛好打算租個大一點的公寓,搬到一起,這樣每天排練什麼的都方便點。”黃江海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可見這些台詞他已經爛熟於心,郭家望這樣的問話,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裏,他也已經曆過數百遍。
郭家望頻頻點頭:“是啊,住一起排練什麼的都方便多了,不需要約來約去,找個大點的公寓,方便又熱鬧…哎,對了,阿海啊,你們平時,除了晚上來星辰上班,白天還有什麼其他的工作嗎?”
“哦,”黃江海回頭望了四人一圈,向郭家望挨個介紹起來:“順子嘛,他因為鋼琴跟鍵盤都很精通,所以經常還會去做一些家教,教人彈鋼琴或者鍵盤,每個雙休****都特忙,晚上上班經常弄遲到;阿誠嘛,他倒是沒做貝斯老師,學貝斯的人也不是很多,他每周末會去一個自助餐廳表演一下;四筒嘛,他既沒做吉他老師也沒在什麼餐廳表演,因為他挺喜歡裝潢設計的,所以經常接一些活兒,給人設計設計房子,他也是我們當中最懂電腦的。”
見黃江海沒有再介紹下去的意思,郭家望不禁問道:“那你自己呢?”
“我嘛…”黃江海嗬嗬笑起來,“我除了音樂,沒有什麼別的特長,平時我就愛唱歌,也愛寫歌,所以有時候會幫別人作上幾首小曲,不為賺錢,就圖個開心。”
郭家望有些驚訝,帶著些許敬佩打量了他一眼,“阿海還會作曲啊!高手,高手!”
黃江海自謙地笑笑:“郭董又過獎了,我全憑興趣寫來玩玩,登不得大雅之堂…”
“哎,別謙虛了,會聽歌的人不一定會唱歌,會唱歌的人不一定會寫歌,隻有造詣相當深厚的人才能自主創作啊!不管是音樂還是別的什麼,都是這個道理。會欣賞的人不一定會表達,會表達的人不一定會創作,但是會創作的人,他一定會表達,也會欣賞。創作涵蓋了所有的方麵,是一個人理解力的強烈滲透,隻有對某方麵的領悟達到了一定境界,他才能湧現創作的靈感。阿海,你絕對有了一名音樂人的資格!”
對於郭家望這樣高的評價,黃江海自然受寵若驚,連忙再次斟滿一杯酒敬上:“此等殊榮小的承受不起啊!”
兩人痛快飲罷此杯,後頭的三人,兩人各自擦拭著自己的樂器,仿佛事不關己,阿誠的眼中更是隱約閃過一絲嫉恨。
放下酒杯,郭家望提出:“哎,對了,阿海啊,你寫的歌,你們可以演奏兩首給我欣賞一下嗎?”
“沒問題!”黃江海拍著胸脯答應,“隻是我們可能排練得還沒有那麼熟練,您別介意就行…”說著,他轉頭大聲對三人喊了一首歌名:“《回鄉的我》!”
因為不是很熟練,所以三人翻找起樂譜來。此時,郭家望的眼神和語氣都變得敬佩:“‘回鄉的我’,唔…聽歌名就很美,很有意境啊…”
黃江海繼續吹噓道:“這首歌哦,算是我的處女作哦。這首歌詞跟曲是同時作出來的,那天我回到老家,來到田頭的時候,突然就有了那麼一股靈感,我趕快把隨身筆記本拿出來,就在田頭坐著,沒超過半小時,這首歌就寫出來啦!”
“不到半小時,厲害,天才啊…”
輕輕撥弄了幾根弦,身後的貝斯發出了一串低沉而有魅力的聲音,仿佛是在詢問:“可以開始了嗎?”黃江海會意,站起身向台前走去,拿起話筒,三人也默契地彈起了前奏。
“這首《回鄉的我》,是我寫的第一首歌,也是我們樂隊頭一次在星辰度假村表演這首歌。來這裏兩年多了,這首歌還沒有拿出來表演過,能把第一次獻給老朋友郭董,太開心了!”趁著前奏,黃江海還在繼續客套。
這時門被何俊毅推開,王立彬歪歪斜斜地走了進來。“郭董!”
來到郭家望對麵坐下,他已經又是滿臉醉態,笑起來眼神也很迷離。郭家望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視線就又移回了台前的“卷毛樂隊”身上,不願錯過他們一分一秒的精彩演出。
“呼喚我,呼喚我,黃昏的故鄉/
呼喚我這個潦倒的遊子啊,無家的孤鳥一般落魄地流浪/
那座山那條河,見證了我們的成長/
今日再踏故土,噢,仿佛舊時一樣/
噙著淚水,挺直脊梁,手中仍是當年的行囊/
白雲啊,你若要去往天的那一方,請將我的思念帶上/
送去給她,我的阿母,哦,萬萬不能忘…”
郭家望和朋友們都陶醉在美妙的旋律裏,王立彬也隻好學著他們陶醉進去,滿臉癡迷。他的癡迷必須表現得比客人們更甚,他的掌聲也必須比客人們更響亮。因為,這就是總經理的工作內容之一。強烈壓製自己所有內心喜好的他,如同一塊柔軟的橡皮泥,已經被這社會揉搓得滾圓,渾身上下找不出一塊棱角,卻又像是一塊石頭,即便外表被磨得滾圓,真正的內心仍然無比穩固堅硬。他不該有心,不該有肺,不該有五髒六腑,不該有七情六欲,他隻是塊橡皮泥或者石頭,隨人類喜好擺弄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好聽!好聽!阿海實在太厲害啦…”
“謝謝各位大哥…下麵這首歌是我前陣子剛寫的,雖然不是處女作,但它也是初登場哦…”
世界一片混混沌沌,“應酬神經”仍然反應迅速,王立彬帶頭鼓掌叫好,並向郭家望吹噓起了黃江海:“郭董,您可別不信,他們樂隊來星辰上班這麼久了,我還是頭一回聽說阿海會作曲呢!他從來就沒在客人跟前表演過原創歌曲,看來今天他是真的開心!這麼久沒見到郭董了,其實我也一直想起您,可是無奈啊,我不會作曲,不然我也寫首歌唱唱啦…嗨,不如這樣吧,我叫阿海給郭董量身打造寫首歌,下回我來唱給您聽!”
郭家望樂得哈哈大笑:“好啊!等他唱完,我跟他說…”
黃江海深情投入的歌聲響起,眾人靜靜聆聽。
“街角在夜霧中漸漸濕潤/
路邊老舊的青紅燈,照著這落寞的一個人/
這裏就曾是她住過的地方,追溯回憶的餘溫/
噢,這被舍棄的城市,夜已深/
仰望小窗,美麗的麵容倒映在心中/
那時的表白,為何如今讓人莫名心痛/
相守,分離,遙遠的霧夜,已是過去的夢/
噢,這被舍棄的城市,夜沉重/
離去的列車已經駛過車站/
嗚咽的最終汽笛,帶去了雲的彼端/
不知何處才是她將要停泊的港灣/
再見吧,這被舍棄的城市,夜依然…”
他們沉浸在美妙的旋律裏,仿佛心也已經被“嗚咽的汽笛”帶去了雲的彼端。不得不承認,黃江海的這兩首歌寫得還是相當不錯的,一改之前的搖滾風,走起了淳樸民謠的路線,也讓王立彬對他的看法或多或少改變了一些些,看他的眼神也不禁流露出了一些些真心的讚許。他們四人堪稱完美的合作深深打動了郭家望和朋友們,黃江海剛放下話筒,郭家望便站起身來,比王立彬更奮力地鼓起掌來。
“太厲害啦!阿海,快過來!”
黃江海點頭哈腰走過去,自覺倒上滿滿一杯敬了在座各位。王立彬也不能不合群,拿起酒杯爽快飲下。
“阿海啊,想不到你不但唱功了得,還這麼有創作才華…”郭家望誇讚幾句,提出了一個建議:“既然你寫歌這麼厲害,要不這樣吧,你給我們‘海螺灣’寫一首歌吧,剛好我們最近在拍一個廣告,這首歌就當廣告背景音樂,怎麼樣?”
這個提議讓黃江海更加受寵若驚,忙一口答應下來:“行啊,郭大哥這麼看得起我!”
“來,坐下來,我跟你介紹介紹這個廣告大概內容…”郭家望拉黃江海坐到自己身邊,語氣也更加親近隨和了:“我們海螺灣,你應該聽說過吧?”
聽到這個名稱,黃江海吃了一驚,忙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當然聽過!大名鼎鼎的海螺灣食品公司!不光是在中國,在整個亞洲知名度都是相當高啊。不瞞您說,我其實最愛吃的就是海螺灣的方便麵啦!”
“是嗎,哈哈哈!”聽到自己喜歡的歌手喜歡自己生產的食品,郭家望相當開心,“那麼,就讓你的音樂跟我的方便麵合作一次吧!為我的方便麵寫一首歌,成為我們的招牌歌曲,膾炙人口!”
黃江海一拍胸脯答應下來:“能為我最愛吃的海螺灣方便麵寫歌,還能讓大街小巷的人都聽到,是我阿海無上的榮耀!”
郭家望轉頭望向王立彬半開玩笑道:“阿彬啊,要是有一天,我把阿海挖走了,讓他專職做我們海螺灣的代言人,外加寫主打歌曲,就不能來你這上班囖!阿彬不會覺得我在挖牆腳吧?”
王立彬趕緊發動“應酬神經”圓滑地客套道:“怎麼會呢?我會很自豪我們星辰度假村飛出一隻金鳳凰,隻要金子能通過我們星辰度假村這塊跳板閃出光芒,這也就是我的榮耀啊!”
“哈哈哈,阿彬這塊嘴皮子啊,真是…對了阿海,我再跟你說下,這個歌詞呢,具體要涵蓋哪些方麵內容,包括這個廣告…”
屋內推杯換盞,一群人其樂融融,門外的何俊毅瞟了一眼春風得意的“創作才子”黃江海,若有所思。
沒錯,星辰度假村是一塊絕好的跳板。那是馬如秀的跳板,是小青的跳板,是黃江海的跳板,也許有朝一日,也會成為他何俊毅的跳板。跳出這一步,是天時與地利、機遇與謀略的結合,也需要或多或少的勇氣。正如冶煉廠那輛小麵包是王立彬的跳板,當他跳出這一步時,絕對預料不到今後是會跳得更高,還是會狠狠一頭栽下。馬如秀不能預料,小青不能預料,黃江海也不能預料。
音樂聲和笑聲不時回蕩在耳邊,心亂如麻。
不知過去多久,在這朝九晚五一族們早已會周公的時刻,星辰度假村的夜生活也終於告一段落。送走了郭家望,王立彬也終於用不著再發動“應酬神經”,倒下來便像爛泥一般扶不動了。
不知這是第多少回把爛醉如泥的王立彬駕回家中了。還好,奧甲新天地比白鷺新村多了電梯這玩意兒,不至於再扛著他爬上五樓。如果說那就是“總經理”的工作內容,那麼這也就是“保安部經理”的工作內容。
“謝謝啊,阿毅。”王立彬倒在床上,閉著眼睛,還不忘客氣道。
何俊毅忍不住多了句嘴:“喝成這樣,你明天還打算去接你未婚妻嗎?”
“未婚妻你嗎了個×!”出乎意料地,王立彬竟然發起火來,甚至罵出了從未罵過的髒話,“老子煩透了!”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何俊毅忙低下頭道歉:“對不起。”
“去死吧!”王立彬餘怒未消,大吼一聲,猛地翻身爬起,拿起床頭櫃上擺放的與水之湄合影的相框,用盡全力就往地上摔去——嘩啦!那精美的相框頓時碎成了一千塊玻璃渣。
這一聲脆響和一聲怒吼在寂靜的午夜顯得格外刺耳。王立彬坐在床頭,望著那堆殘渣,攥緊雙拳,眼裏似乎要冒出火來。他這突然的一摔也著實把何俊毅嚇了一跳。
聲響過後,無盡的沉默便又籠罩在這令人窒息的臥室裏。昏暗的床頭燈讓王立彬的表情若隱若現,何俊毅更是把臉埋藏進了黑暗裏。
“對不起。”
還是這句相同的台詞,隻是這一次他說得更輕了。他默默去外屋拿回掃帚跟簸箕,不聲不響地收拾好了一地殘渣,把那張合影輕手輕腳放回桌上,想了想,又把它塞進了那個曾經放過阿珍照片的抽屜裏。
既然王總沒有開口,那麼,“看門狗”又豈敢輕易開口?最後看了王立彬一眼,他隻好選擇默默告退。就連桌上那個裝有與高明明寶貴合影的相機,他都沒敢伸手去碰;就連“明天你還打算去王府餐廳嗎”這句話,他都沒敢問出口。
輕輕帶上門,心中的結卻越來越深。心亂如麻地下了樓,夜空仍然是繁星滿天。
“明天,他真會去找她嗎?我…我沒有理由去啊,我隻是個保安…”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做些什麼。來到家樓下,望著那扇黑洞洞的窗,突然幻想起了抬頭看見屋子裏亮著燈的情景。記不得已經多少年沒有過這樣溫馨的感覺,太久遠太久遠,好像統統忘了,又好像一瞬間統統被勾起了。
以為自己有一顆足夠強大的內心,卻敵不過現實這位更強大的對手。空蕩蕩的屋子它隻是個屋子,甚至不能被稱作“家”。疲憊地脫去衣服坐下,一時間迷茫於究竟在奮鬥些什麼。打開熟悉的“瀚海熱水器”,腦子裏閃現過馬如秀、王明燁、華哥,還有那個不知姓甚名誰的、頗有來頭的王明燁他爹。“跳板”一詞莫名其妙跳出腦海,隻是任何人都不知道跳板的前方,是一級台階還是一個懸崖?
躺在那張單人床上,腦子裏亂紛紛。他想拋開那些人那些事,單純快樂沒心沒肺地進入夢鄉,卻發現他的生活既很難單純,又很難快樂。也許他也該像塊石頭,不該有心,不該有肺,不該有五髒六腑,不該有七情六欲。
一恍惚,仿佛已落入無邊的夢境裏。微風掀起薄紗窗簾的一角,午後溫暖和煦的陽光透過窗簾縫照射進來。那隻“白天鵝”正坐在鋼琴前,借著清新的光按起琴鍵。
他輕輕向她邁出第一步,仿佛是怕踩碎了那如水瀉落到地上的音符。她就像一個太陽,美麗、誘惑,卻又散發著強大而致命的熾熱,哪怕再接近一步,都會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音樂漸漸變得激烈。每一聲每一句,都在敲擊任何一個人的心房。胸腔仿佛有一團火燃燒了,他就像位真正的勇士,全然無懼地赴死,並心甘情願剖開胸膛獻出自己的心髒。她卻依舊沉醉在自己黑白鍵的森林裏,仿佛她隻是一隻誤落凡塵的精靈,人間煙火統統與她扯不上關係。
音樂又漸漸變得舒緩。一個靈巧圓滑有婉轉自如的過度,把曲調又拉回了之前那樣的輕柔。最後那串音符如秋風中飛舞的黃葉,旋轉,飄落,最終落地,隨風又掙紮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她的笑恬淡如水,他的心熾熱似火。她仍然像是個致命的太陽,散發著不可抗拒又令人窒息的誘惑力。怯懦的人退縮了,停在原地,做起無謂的等待;無畏的人已經毫不猶豫挺身上前,甘做炮灰。
能做一回炮灰,他也值了。
她被按倒在牆上,嬌小玲瓏的身軀如貓一般溫順體貼,柔軟纏綿。她微紅的臉上,那最後一絲羞澀矜持讓人更加欲罷不能。她的發髻微微鬆散下來,淩亂中帶著莫名的美。她的目光好像含著一汪春水,撩得人心頭更加狂野迷亂。盡情地擁吻,恨不得噬盡她全身每一寸肌膚,手輕易穿過她身上那團薄紗,將那兩團雪白嬌嫩的雙峰牢牢控製在手心,生怕它們竄了出去。
她像一頭小鹿微微掙紮,身體稍稍不安分地扭動起來。很顯然這樣的掙紮隻能得到相反效果,她被更加直接粗暴地推倒在一旁的床上——好吧,他也不知道鋼琴旁邊為什麼會有床,可能就因為這是個不合邏輯的夢吧——毫無防備的她完完全全倒了下來,似乎還想掙紮著爬起身。
當然,輪不到她爬起身,他已經霸道地壓了上來。他的某些部位早已經立正站崗,急不可耐。她的全身被控製得死死,隻能任由擺布任何姿勢。她的眼中,最後那絲羞澀矜持終於褪去,像是微醺般迷離,臉頰潮紅,朱唇微啟,讓他迫不及待想要捏碎這個柔弱身軀的每一根骨頭,侵占她神秘心靈裏的每一處角落,把所有掩蓋在她身上的謎團像這件衣服一樣統統撕爛,讓她從今往後全部的人生,隻能由自己一手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