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辦。牆壁上掛著幾幅字畫,有山水田園,有梅蘭竹菊,風格清新淡雅,看了就能使人焦躁的心情沉澱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不知名的好聞的混合香,說不清楚究竟是花香、木香、亦或是果香,再細細嗅來,又像是他平日裏身上隱約散發的體香。辦公桌上,一杯新泡的茶正冒著騰騰熱氣,那是他最愛喝的鐵觀音。此刻,他正抱著胳膊坐在轉椅上,臉上帶著那讓人看不透的似笑非笑的笑,眼神裏帶著叫人捉摸不透的深邃,嘴裏輕輕吐出六個字:“假如我不批呢?”
“你…”桌對麵的高明明氣得直瞪眼。
王立彬悠然靠在椅背,捧起那杯茶微微吹了一口氣,像是在享受這樣寧靜的時光,“‘高總監’,你可別以為光你一個‘形象設計總監’批準,你那兩個莫名其妙蹦出來的‘朋友’就能順理成章入職了。”
高明明生氣了:“什麼叫‘莫名其妙蹦出來的朋友’?我看你才是莫名其妙蹦出來的總經理!”
王立彬的臉上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捧著那杯茶吹氣,看也沒看她一眼,許久,才道出一句:“我這個‘莫名其妙蹦出來的總經理’都沒權力把人插進‘形象設計部’,你這個‘莫名其妙蹦出來的總監’,又哪兒來的權力呢?”
高明明瞪著眼睛,氣鼓鼓的,再三強調:“那兩個是我的朋友!”
“嗬嗬,‘高總監’呀,”今天,王立彬沒有再稱呼她為“明明”,倒是怪腔怪調地稱呼起了“高總監”,“難道你認為我就沒有‘兩個朋友’嗎?難道你認為我就不想插人進‘形象設計部’嗎?非得等到現在由你來插?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哼,這有什麼奇怪。”高明明輕蔑地冷笑一聲,話鋒直指王立彬:“‘形象設計部’是楊家人的,不是楊家狗的!”
她的羞辱越來越甚。被她這樣一而再再而三侮辱,王立彬卻並不惱火,嘴角還揚起了笑容。他輕抿了一口茶,自顧自說下去:“造型團隊是王婉君的,我無權在裏頭插人,你以為我不想插嗎?隻是我知道,一旦插了,用不了多久,那個人就會因為種種毛病被趕出來。你也知道,王婉君的團隊是容不下別人的,就像肉裏紮了根刺,肉就會有排異反應一樣。”
高明明話茬接得很快:“哼,她隻是容不下你這個人中敗類而已。”
又被侮辱了一番,王立彬卻還是笑而不語。
“沒話說了?”她的柳葉眉高高挑起。
王立彬微微搖頭,反問道:“她容不下我,敢問她憑什麼容得下你?”
她不屑一顧,回避了這個問題,“嗬嗬,她容得下我,你嫉妒了?”
王立彬怪怪地笑了兩聲,隻牽動了半邊嘴角的肌肉,顯得皮笑肉不笑。他自顧自猜測道:“我想,不是她容得下你,而是她容得下王淑芬吧?”
一個敏感的名字。高明明的眉毛微微動了一下,裝作不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跟淑芬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