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經理,宋東海。”楊虹咬牙切齒地念了遍這兩個名字。
高明明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滿臉還掛著淚痕,帶著濃重的鼻音,“我連寶寶的名字都已經起好了,就等著他出生,我就天天叫這個名字。要是他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說著又哽咽起來,念起了寶寶的名字:“小明…小明…嗚嗚…”
“這簡直是無人性到了極點!對你一個有身孕的都能下得去這樣的毒手!這種人活在世上是個禍害!”楊虹把拳頭捏得咯吱咯吱響,恨不得當即把李經理碎屍萬段。
“嗚嗚嗚…”高明明哭腫了眼睛,“宋東海是區委書記的侄子,爸都得罪不起,她身邊有好多人幫她,我一點辦法都沒有,隻有被她打,嗚嗚嗚…”
全身的血液都湧向了大腦,楊虹胸口就像有團火在燃燒,他忽然站起身衝向桌前,拿起電話便撥通了楊洪偉的電話。
那一頭,楊洪偉正在自家床上,與王婉君纏綿得火熱。有些糖尿病陽痿的他費盡千辛萬苦,總算漸入了佳境,卻被這通惱人的電話攪壞了美夢。他煩躁不安地爬向床頭櫃。
他的語氣不再那麼客氣:“喂,幹什麼?我都睡了。”
“明明出事了!你未來孫子出事了!你還有心思睡覺?”楊虹在電話那頭吼道。
“什麼?”楊洪偉一驚,忙倚著床頭坐下來,“怎麼了?”一旁被冷落的王婉君見他認真接起了電話,暗地裏白了一眼,生氣地扯過被子蓋住了身子。
“明明被人打了!重重踢了三腳,全都在她的下身!”
“什麼?!”楊洪偉震驚得坐起來,呆了好幾秒,“被誰打了?”
“被宋東海的情人打了!就在王府餐廳打的!”
“什麼?!”楊洪偉驚得從床上站了起來。這三聲“什麼?”一聲比一聲驚訝,王婉君在一旁看見楊洪偉的反應,不由得轉動著眼珠猜測起電話的內容來。
楊虹接著控訴李經理的罪行:“那個瘋女人把明明壓在地上,就對準她的小腹踩!明顯就是要置肚子裏的孩子於死地啊!這麼狠毒的女人簡直不配稱她為人!現在明明整個下身都腫得嚇人,肚子裏的孩子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楊洪偉深呼吸了一口,整理了一下思緒,反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問過明明,宋東海的情人為什麼要打她呢?”
楊虹愣住了。為什麼?是啊,為什麼?他從未問過這個問題,壓根也沒想到過這個問題。他惱怒得早就沒了理智,這些無所謂的問題又何必去關心呢?
“爸,‘為什麼’,這問題重要嗎?不管為什麼,能對著一個孕婦的肚子去踩,那都不是人能幹得出來的事!這種隻配稱為畜生!五馬分屍一百次也不嫌多!”他對著電話吼叫,仿佛電話那頭不是爸,而是狠踩高明明肚子的李經理。
楊洪偉卻冷靜地打斷了他的吼叫:“我倒覺得‘為什麼’這個問題很重要。”
楊虹難以置信,“為什麼?你為什麼會覺得這個問題重要?那就是一個畜生幹的事啊,畜生幹事還需要理由嗎?她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瘋女人啊!瘋女人發瘋,亂踢人,現在你的親孫子可能就保不住了啊!你居然還糾纏在‘為什麼’這個問題上?”
在這種親孫子可能流產的時刻,楊洪偉卻冷靜分析起來:“宋東海這個人我很了解,他雖然是靠著他叔叔的,但他本人也不是什麼紈絝子弟,是個很精明的商人。他這種精明的人,不可能去找一個瘋成這樣的女人當情人吧。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我建議你先別發火,跟明明好好溝通一遍,再冷靜下來想想到底…”
“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你叫明明怎麼冷靜?這種時候你居然不是想著為我報仇,為明明報仇,不是想著去殺了那個女人,殺了那個宋東海,而是幫著宋東海那條狗說話,說他是個精明能幹的人,還反過來叫我冷靜?!”楊虹暴怒得失去了理智,對著話筒怒吼:“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爸?你到底是那畜生的爸還是我爸?!”
“冷靜點!”楊洪偉喝止住他,“我想你根本就沒有跟明明好好溝通過吧,你現在說話都語無倫次,表達不清,我怕裏麵會有什麼誤會,所以我勸你們先好好冷靜一下,不要帶著情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