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句“惡意消費”,楊虹的心中又是咯噔一下,腦中忽然閃現過“良辰珠寶”店裏那串精美絕倫的價值三百萬餘元的“珍妮公主”項鏈。那“八心八箭”的鑽石光芒和“聖瑪利亞海藍石”的光芒在腦子裏頻繁地閃來閃去,閃得他大腦一團亂麻。麵對阿華,他的眼神依然保持著十分的警惕和敵意,動了動嘴唇,不知此時該回敬些什麼才合適。
他的表情既警惕又猶豫不決,統統寫在了臉上。阿華打量了他一眼,歎道:“楊虹,看起來你歲數不大吧?應該比高明明還小一點吧?你看起來就像個大學生,完全沒脫學生氣,但高明明看起來就很成熟,完全是社會上的女人,你們的眼神就不一樣。”他頓了頓,勸道:“你太單純了,你是個已婚的成年人了啊,不要還像學生那麼天真,被她蒙在鼓裏。你單純,不代表高明明也這麼單純,你別用你的腦子去揣度高明明。”
越是幼稚的人越討厭被人說幼稚,越是年輕的人越討厭被人說年輕,聽著阿華那副儼然像對晚輩說話的口吻,楊虹感覺被刺痛了自尊心,一個不服氣,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把所有的火氣往阿華身上撒去:“誰他媽天真了?你今天找上門來就是來給我說教的?就是來說我天真的?我告訴你,我楊虹還輪不到你一個莫名其妙蹦出來的家夥教育!我跟明明的婚姻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囉嗦!”
“冷靜點。”阿華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對白,風雨不動,勸道:“你也是已婚的人了,別那麼衝動,坐下來好好說。我們都是有理有據說話的。”他強調著“有理有據”四個字,擺出了一張清單在桌麵,“喏,這就是我剛跟你說的轉賬明細表,你可以自己來看看…”
楊虹正在氣頭上,哪有心思去看那些單據,一把奪過了桌上的單據就用力撕扯成了兩半,左手右手分別揪作一團,用力往地麵扔去。兩個紙團骨碌碌滾出了老遠,不知滾到哪裏去了。他指著阿華,又指了指門,發火道:“給我滾!再說別怪我不客氣!”
阿華擺擺手,仿佛也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他指著紙團滾去的方向,“你冷靜下來,自己看看卡號,看看名字,看看我有沒有騙你再來跟我吵。”他頓了頓,分析道:“高明明把這張卡藏得很深,你肯定還不知道她有這張卡,平時她都放在小包裏隨身帶著,你也從來不會去翻她的小包,她覺得那兒很安全。你先別急,晚上她總有睡覺的時候,你好好翻翻她那個小包,再好好看看那個卡號。還有…”他瞟了瞟麵前臉紅脖子粗的楊虹,嘴角又是一絲輕蔑的笑,“明細表你盡管撕,我也盡管可以打印,反正底根在銀行那裏,我想打印多少份就打印多少份,就算不打印,那也是保存在銀行係統裏麵的東西,你在我跟前發火、撕紙有什麼用,你得把銀行給砸了才有用,還得把所有建行都砸了才行,光砸一家還不夠呢…”
“滾!你給我滾!”楊虹一拍桌子,衝阿華臉紅脖子粗地吼道,兩個拳頭攥得咯吱作響,眼珠子似乎要迸出憤怒的火焰。
阿華沒再說下去,從沙發上毫不猶豫站起身,一聲冷笑,拉開大門啪的一聲摔門而去,將那個氣鼓鼓的男孩關在了屋子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