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王婉君稍稍坐直了身子,關心道。
溫暖和煦的陽光無遮無攔灑在陽台上,她靠在躺椅上,一手拿著報刊雜誌,一手摸著那還沒怎麼隆起的肚子。她的麵前,楊洪偉的保姆王姐吞吞吐吐,麵露難色。
“她…她的個子比較矮,當年生她的時候,唉…”王姐說著,深深歎氣。
王婉君的嘴巴張了張,漸漸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怪不得王姐從未提及她的女兒,莫非她的女兒身患侏儒症,成了難言之隱?王婉君試探地問道:“她…有多高?”
王姐吞吞吐吐,小聲說:“一米三五左右。”
雖然有心理準備,王婉君還是略微吃了一驚。她仔細想了想,斟酌著詞彙道:“一米三五,那還好吧,不算很矮,日常生活什麼都是可以自理的。”
“是啊,”王姐歎道:“不過,找工作就有點麻煩了,還是托的關係才在老家找到檢票員工作。”
王婉君同情地點點頭,“這麼多年拉扯女兒,供她上大學,你真的不容易。”她打量了王姐一眼,問道:“那她現在丟了檢票員工作,將來有什麼打算呢?”
王姐的眼神黯淡下來,微微搖頭。“再去托那個親戚問問看,還有個地方也需要檢票員的。”
王婉君也不由得為之歎氣,“你這樣操勞,太辛苦了。”她想了想,眼珠一轉,突然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通過偉哥來幫她找個好點的工作呢?畢竟也是大學畢業,一直這樣做檢票員,可惜了這輩子。”
王姐一驚,連連擺手:“我哪敢想。”
“怎麼不能想?”王婉君好意勸道:“你就找個適當的機會跟他多說說話,聊聊天,聊著聊著把話題聊到你女兒身上,然後就順勢問問他,最起碼也該試一試,你說呢?”
王姐苦笑,又擺擺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跟他,什麼時候能說得上話?更不用說聊家長裏短,還把話題聊到我女兒身上了。”
王婉君歎道:“他確實很少跟人溝通。不過…”她從躺椅上又稍稍坐直了身子,神秘兮兮說道:“這也不是絕對沒可能。假如能創造一個條件,就能跟他說得上話了,起碼能多聊幾句是幾句。”
王姐無能為力地把手一攤:“怎麼創造這樣的條件呢?”
王婉君眨了兩下眼睛,“我呀。他再不跟別人溝通,最起碼也會跟我溝通的吧?”
王姐一愣,客氣道:“這怎麼好意思麻煩你…”
“哎,這算什麼麻煩。”王婉君安慰道,她仔細想了想,提議道:“沒多久就是我跟他相處的紀念日了,到時候我們打算在家裏吃飯,弄上一桌好菜。”她思索片刻,補充道:“他最愛吃不放蝦米的燒肉粽,他胃口不大,也吃不了太油的,你可以按我說的配料,做上幾個小點的,讓他嚐嚐,他一定會驚喜的。趁這個時候,我可以誇誇你,你也可以趁機把話題引到你女兒身上,比如說,你就說這是你女兒最愛吃的口味之類的。隻要聊起你女兒,到時候順勢叫他介紹份差事,還不是輕而易舉?”
王姐明白了王婉君的好意,卻又猶豫不決:“要是他不同意,那怎麼辦?”
王婉君安慰道:“我當然會在旁邊打圓場,不會讓你們的對話沒法收場,不管結果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總歸我不會讓事態往壞的方麵發展。就算他不同意,有我在,你大可放心,至少你的工作不會丟,不管怎樣,我還是建議你試一試。當然,這其中措辭,你要是不會,我都可以教你。”
王姐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這,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你這麼幫我我怎麼感謝你。”
王婉君客氣道:“哎,說什麼感謝,你跟著偉哥也有好幾年了吧?大家現在同在一個屋簷下,看你這樣辛苦為女兒操勞,我怎麼能安生啊。”
“哪裏哪裏,我不辛苦,不辛苦…”
兩人客氣地推辭來推辭去。外頭和煦的陽光無遮無攔照在陽台,照著兩人的笑臉。王婉君坐在躺椅上,笑得親切而溫和,誰也不知道她的內心又打起了什麼算盤。
……
另一頭,王立彬的家中。
桌麵的棋盤棋子已經被收拾進了盒子裏,放在茶幾上。兩人坐在沙發,楊虹緊盯著王立彬的臉,神情憤懣不平,聽他將剛才的“故事”說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野種‘好日子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