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安見有轉機,忙好生勸道:“溫姐,你不知道,你一定以為他倆結婚,高明明就能分得一半楊虹財產吧?其實不然。楊虹跟我說了,他有價值2000多萬的股票,但那都是婚前財產,跟高明明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隻有婚後的收益所得才與高明明有關。可是你知道的,他們結婚是在去年,去年至今,那是史上最慘的大熊市啊!這一次的大熊市,沒有人能預料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就因為這個熊市,楊虹的股票幾乎腰斬了,隻剩下1000萬,虧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你知道,婚後用於共同生活的債務應該是雙方承擔的!”
聽到這裏,溫文雅的表情緩和了許多,不再像剛才那樣憤怒,嘴角還浮起了一絲冷笑,“惡有惡報。”
“可是如果楊虹選擇原諒…”林小安話鋒一轉,急切的望向溫文雅,“如果他不選擇離婚,那高明明就不必承擔這些債務了!誰也不知道熊市什麼時候恢複,萬一馬上再來個大牛市,高明明就徹底熬出頭了,賺了個盆滿缽滿不說,又可以趾高氣揚走在我們麵前了!”
溫文雅的指甲將衣角揪作了一團。她不能看著高明明得意,不能看著高明明再次騎到她頭上來。
楊虹在快餐店坐著,生了一會兒悶氣,這才突然意識到今天此行的目的。他仿佛冷靜了些,正常的思緒又重新回到他的腦袋,這才猛然站起身,匆匆往店門外追去。
左看看右看看,在不遠處的那個公交車站瞥見了兩個女人的身影。她們兩人離得很近,似乎在秘密商談著些什麼。好奇心驅使著他慢慢走近她們。
人聲、擁擠聲、汽車喇叭聲…嘈雜萬分,她們的話隻能斷斷續續傳入他耳朵裏。
溫文雅點了點頭,似乎下定了決心,“那好吧,小安,我就告訴你,你可以去轉告給楊虹。”
“嗯。”林小安忙點頭。
“事情是這樣的…”
溫文雅的嗓門好像壓得低了,在這嘈雜的環境下,隻有林小安能聽得見她的聲音。楊虹躲在公交車站牌屏風後頭,相隔雖近,卻一個字也聽不清。他心裏暗暗著急,眉頭緊鎖,焦慮不已,有隱隱的擔心,卻不知是在擔心關於溫文雅嘴裏高明明的事情,還是在擔心林小安會否傳遞真實的原話。
溫文雅寥寥幾句便說完了,“就是這樣,她連最基本的辦公室規矩都不懂,我也就想收了她小費給她點教訓。況且當時王府的規矩也確實是要讓服務員上交小費的。可是她強頭強腦,強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不光主動開口罵人,還往我臉上吐口水,說要出去鬧,我怎麼會放過她?”
林小安理解,點點頭,“換了我是你,也一定要教訓教訓這種賤女人。”
街頭車水馬龍川流不息,溫文雅望著遠方,“我對她那麼好,她倒背後嚼舌根,把我說得那麼難聽,還破壞公司規矩,最後還吐我口水,要知道這些都是她主動在挑是非。但她覺得她是個純受害者,全世界都在跟她做對,她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報複。”溫文雅看著林小安,“就像前陣子,她被李經理踢下身的事情一樣,她也覺得她是個純受害者,懷著孕還被人狠狠踢了三腳,但她從來沒想過,所有事端其實都是可以化解的,都是她自己主動在挑是非,一次又一次的激怒別人情緒。她不知道,她是怎樣對世界的,就會被世界怎樣對待,她隻知道,整個世界都在跟她做對,她所能做的,隻有報複、報複、報複、無窮無盡的報複。”
進站的公交車剛剛開走,帶走了站台上所有的乘客,站台顯得安靜了不少。溫文雅的這段話,完完整整落入了楊虹耳朵裏。他仿佛恍然大悟了什麼,望著遠方的天邊,陷入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