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是日曬三竿。蘇青揉著微微刺痛的頭,從床上坐起。房門正被打開,李惠茹一手端著碗就進來了。從門裏射入的陽光,讓蘇青眯起了眼。
“青兒,你醒了。”惠茹走到床前,伺候著蘇青穿好衣服,洗漱完,就拉著他坐到了桌旁。“來,先喝口粥吧!你宿醉,胃裏早空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李惠茹的話,蘇青的肚子適時地“咕嚕咕嚕”響了起來。兩人都不禁笑了起來,蘇青連忙端起熱氣騰騰香噴噴的粥,一口一口吃得好不快。
李惠茹見他調皮地樣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又關切地問道:“青兒,你可快樂?”
蘇青被問得一怔,放下碗,拉過她的手握住,笑道:“怎麼會這麼問?我有如此嬌妻,如此家業,還會有什麼不滿足呢。”
“可你畢竟是女子啊!”李惠茹不禁急聲反駁道。說完又覺得失言,語氣不禁軟了幾分:“我沒別的意思,隻是...”
蘇青製止她說下去,決然道:“惠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隻是從我回來那天起,我就再也不是一個人的蘇青,我是蘇家的蘇青。”
李惠茹歎道:“那你自己的幸福呢?真要如此過一輩子?”
“那你又如何呢?嫂子!”蘇青清澈的眼眸直望進她眼裏。
李惠茹愣在那裏,良久,釋然一笑:“好久沒聽到你這麼叫我了呢。罷了,誰讓我們都是蘇家人呢。我也不勸你了,就讓我陪著你吧。”
蘇青一笑,沒了平日應酬的虛偽,去了那分淡然,猶如刹那間盛開的蘭花,清麗動人。李惠茹心裏暗歎:如此一位好姑娘,卻注定要為蘇家犧牲!真不知道值是不值。卻不曾想過,她自己又何嚐不是。
蘇青來到大廳,正要去巡視商鋪,管家何伯進來稟報:“少爺,有人在和悅酒樓鬧事!”
蘇青腳步一頓,問道:“何人?”
何伯猶豫了一下,如實道:“聽掌櫃的形容,應該是寧王。”
蘇青皺眉,“寧王?!”思考了一下,對何伯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看看。”然後往酒樓的方向的去了。
一路上,就見來來往往的人,時不時的小聲議論著寧王的事跡。蘇青越聽頭越大,看來惹了個麻煩人物啊。到酒樓的時候,門口聚著不少人,走進去卻很寬敞。
蕭逸行身著淡金色華麗錦袍,懶洋洋地正端坐在正中。桌子周圍酒菜散落一地,一片狼藉。大堂裏除了他自己的家丁護衛,還有就是掌櫃的,店小二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二樓的客人好奇地往下張望,卻都不敢下樓來。
蘇青已經知道事情的過程,知道是寧王借故找碴。不慌不忙地朝他行過禮,才開口道:“寧王屈尊紆貴來到小店,草民深感榮幸。蘇青為小店的招呼不周向王爺您道歉,至於小店給王爺造成的損失,還...”
話未說完,蕭逸行就挑著眉問道:“是要本王明示呢?還是高抬貴手?”
雖然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但蘇青知道他這是為昨晚的事情,連忙道:“草民不敢。小店給寧王帶來的麻煩,小店願意承擔,望寧王海涵。”
“要是本王不呢?”蕭逸行刁難道。
蘇青心知他不會好說話,不得不耐心道:“那請王爺您示意,小店如何才能讓王爺您滿意。”
蕭逸行坐直了身體,笑得像隻偷腥的貓,道:“簡單啊,讓本王砸了它,本王就滿意了。”
蘇青不自覺地又皺起了眉,看向蕭逸行,想從他臉上探尋一些蛛絲馬跡。但他此時卻一臉興奮地等著蘇青回話,蘇青不得不肯定他說的是真的,這位寧王似乎是在為枯燥的生活尋找一些樂趣,而剛好蘇青撞在了槍口上。
見蘇青為難,遲遲未回答,蕭逸行有些不悅,一雙眼看著她,有些無辜道:“難道你不願意?”
廢話!蘇青心裏嘀咕,但麵上還是一派平靜,稍為難的開口:“還請王爺不要與草民開玩笑。”
蕭逸行從椅子上跳起來,像隻被撫逆了毛的貓,瞪著大眼,大聲道:“本王從來不開玩笑!詢問你,隻是給你些麵子。不要不識好歹!”
不明白為什麼,雖然蘇青才見過寧王兩次,但兩次都被寧王的行為逗得“噗嗤”笑了出來,還是在這麼嚴肅的時刻。前一次還可以解釋為酒醉,但這次實在是沒有借口。蘇青可以感覺到她的一笑後,周圍的氣壓又低了幾分。寧王的臉色也寒了下來,但在蘇青看來,還是沒有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