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到:你掉下懸崖,摔進了瀟水河。”沈浩提醒道。
蕭平點頭,道:“對,藤條在懸崖上磨斷了。摔下去後我就昏過去了,等我醒來,已經在一艘大船上。我醒來後才知道,那艘船是流家的船,一問之下才知道,王爺也在那艘船上。我急忙打聽了一下,流家總管領我去見了流家老太太。我本想當麵道謝的,誰知那老太太卻向我打聽王爺的事,我見她沒有惡意,隱隱還有些期待。我就把王爺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你們猜,那老太太是誰?”蕭平故意賣了個關子。
歐陽旭搔了搔頭,道:“這個,老大,我們怎麼會知道。”
沈浩卻道:“我猜,十有八九,那老太太和子辰有些關係。”
蕭平有些不可思議,連連道:“丞相,真是神了!”
歐陽旭一臉崇拜,道:“沈大哥,我奉你為偶像!”
沈浩笑了起來,道:“行了,行了,裝什麼,趕緊說。我和子辰在一起這麼多年,有些事自然比旁人清楚些。”
蕭平整了整嗓子,繼續道:“嗯,那人正是王爺的親外婆。原來雲妃娘娘便是她最疼愛的最小的女兒,流雲。而王妃給王爺的那根簪子,便是流家家傳之物。流雲年輕的時候,哀傷了一位不知名的怪俠,不顧家裏反對和他私奔了,走得一點消息也沒有。沒想到這麼多年後還能見著自己的外孫…”
“哎!等等等等…我理理啊。既然娘娘是她女兒,跟著怪俠跑了,那怎麼成了雲妃了?難道那個怪俠是先皇?但還是不對啊,怎麼會一點消息都不透露呢?”歐陽旭疑惑無比,在一旁絮絮叨叨。
沈浩和蕭平送了他一對白眼,沈浩調侃道:“堂堂影殿的副殿主,怎麼連這些關節都想不通。別告訴我當年的事你一點也不知道。”
歐陽旭被他這麼一提醒,想了又想,道:“噢,那時的事是聽說過一點,難道是真的?”見沈浩一臉惋惜樣,急忙道:“那時我還小,記不清是自然的。”
聞言,沈浩看向蕭平,道:“這人,你是看中他哪點,才讓他打理影殿的。”
蕭平一本正經道:“就是死皮賴臉那點。”
歐陽旭被他們一唱一和,損得顏麵全無,幹脆閉了嘴,氣呼呼地坐在一旁。沈浩和蕭平都莞爾一笑,沈浩問道:“後來呢,子辰怎麼會失憶?”
歐陽旭雖轉頭坐在一旁,但聽了沈浩的問題,也伸長了耳朵聽。
被問及此事,蕭平臉色難過了幾分,唉聲歎氣了好久,才道:“其實,王爺身中的那一箭,又狠又準,加上從那麼高的地方摔落,已是將死之人了。被他們救起的時候,就隻留著一口氣在了…”說著,語調又沉重了幾分,幾乎開不了口。
沈浩一臉悲憤地握緊了拳頭。歐陽旭不覺也轉會了頭,輕聲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啊,老夫人為了要救王爺,請來了閻王聖醫,也不知答應了他什麼條件。聖醫診斷了一番,說可以救,但問老夫人舍不舍得。當時的情況已經是別無他法了,老夫人說什麼都可以接受,隻要能救活王爺。聖醫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當他是個已死之人,封了他過往的一切,再世為人。用了一種蠱,叫忘塵。”蕭平娓娓道來。
歐陽旭聞言,點頭道:“這就是為什麼王爺會失憶…”
沈浩卻憂心道:“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蕭平點頭,道:“忘塵,顧名思義,忘了一切塵世之事。但這種蠱最霸道的地方在於,它雖然能救命,但它隻是封了那些記憶處於沉睡狀態,一旦寄主要想拾起過往,它就會醒來,隨著寄主回憶的過往越來越清晰,毒素蔓延,到時無藥可解。寄主的生命會越來越孱弱,直至死亡。所以我才帶著王爺躲著你們,這次會遇到你們,不知是意外,還是緣分。”
蕭平說完,三人一陣靜默。良久,沈浩歎道:“罷了,活著就好。”歐陽旭和蕭平同時點頭。
“明日,我們便辭行吧!”沈浩道。
蕭平話幾次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道:“那走吧。”
歐陽旭忽然道:“那,蘇姑娘呢?”
沈浩和蕭平同時一怔。一會兒,蕭平才道:“我來解釋吧。我想蘇姑娘會理解的。”
“也隻能這樣了…”沈浩一歎。
次日,沈浩和歐陽旭就向流辰辭行,說是有要事要辦。流辰雖詫異,但既不是在自家,也沒什麼理由強求別人留下。送他們到王府門口,有些不舍道:“你們一路順風。後會有期。”
沈浩忍不住想像以前送別一樣,兩人碰碰拳,手都伸出來了,還是收了回去,朝流辰一笑,道:“保重!”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歐陽旭急忙朝流辰拱了拱手,道:“再見…”就追著沈浩走了。
“他們走得如此突然?”流辰回頭問蕭平。
蕭平笑著搖頭,道:“誰知道,我們也不過萍水相逢,他們仗義出手而已。”
聞言,流辰總感覺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隻好作罷。
蕭平卻問道:“少爺,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出來這麼久,老夫人該念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