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看著我,而我已經變得有些茫然了。

說著,張燕將一張大紅請柬遞到我手裏,無奈的一笑,說:“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們的朋友,這第一張請柬送給你。”

我鬼使神差的接過來,放進包裏,起身離開。

就這樣,接下來的日子裏,我不知道是如何度過的。

更不知道,我最終決定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到底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還是為了在自己那顆傷痕累累的心上,再用力紮上一刀,好讓自己徹底的死心。

一襲白色婚紗,臉帶無盡幸福笑意的張燕,挽著長相一般卻家境殷實的古令波,手持酒杯,來到我麵前,開始敬酒。

我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不能醉倒,但是當一杯杯高度白酒下肚之後,意識再也控製不住身體,終究還是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啊——啊——啊啊——”

“轟——”

在我意識最後清醒的時刻,耳邊充斥著一聲聲的慘叫,最後是一聲轟鳴和一陣劇烈的撞擊。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終於在渾身鑽心的疼痛的刺激下醒了過來。

一股潮濕的氣息鑽進我的鼻孔,耳邊傳來的是聲聲鳥鳴和偶爾的窸窣聲。

這是哪裏?

這種環境我從來沒有感受過。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遮天蔽日的綠蔭。

我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片灌木叢中,四周全部是參天密林。

“啊——”

我大叫了一聲,翻了個身,雙臂支撐著鬆軟的枯葉,坐了起來。

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這種環境我隻有在電視上或者是電影上看到過,應該是一片原始森林。

我隨手摸了一下身上的口袋,發現手機還在,還有那把當年畢業的時候古令波送我的瑞士軍刀也還在,其餘的就什麼都沒有了。

掏出手機,看了下日期和時間,發現我竟然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

而手機,卻沒有信號。

“嗯,啊——”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不遠處傳來一個女子的呻吟聲。

我循聲望去,發現在離我十幾米遠的灌木叢中,緩緩坐起來一個長發飄飄、身著紅色禮服的女子。

正巧這時,她也回頭在看我。

一雙眼眸如碧潭般清澈,細細的眉毛很濃,鼻梁高挺,猶如西方女子,兩片紅唇薄薄的微合著。

此時我已經確定,在我醉酒之後飛機失事了,而我則大難不死流落在這樣一片原始森林中。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難道眼前的這位女神,就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嗎?

我用力的掐了一下大腿,瞬間疼得我齜牙咧嘴。

疼痛讓我的頭腦清醒了一些,而我也想起,這位女子是張燕的伴娘之一,也是她的大學同學——柳夜瑤。

我,柳夜瑤,原始森林。

這難道就是上天給我安排的生活嗎?

這一刻,我隻覺得腦海中是空白的,根本沒有什麼想法。

就算是我強迫自己的思維運轉起來,可也總是臨時被中斷。

所有的思維都沒有辦法進入腦海,形成命令。

方向無法辨別,衣食住行此刻是擺在眼前急需解決的問題,看來這一切必須都得靠自己了。

想到這兒,我轉頭看了一眼柳夜瑤。

隻見她也正在那裏發呆,呆呆的看著我。

在她的眼神裏,似乎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異常恐怖的怪獸。

無論我是怪獸也好,還是一個好人也罷,接下來的日子裏,恐怕我和她必須共同生活下去,共同麵對無數未知的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