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查出槍手殺人的動機沒有?”程華問。
“沒有,我沒辦法找到槍手殺人的動機。”職業習慣讓紀驍峰不善於撒謊,至少每次進入記憶空間必定要有所收獲,否則隊員們一定起疑心。他想到了趙明的妻女。在異空間裏,那神秘男人說她們遭到了毒手,難道這是真的嗎?但為什麼不見報章報道?如果趙明的妻子女兒都還活著,那麼這次進入異空間的所有見聞就都是假的,都是被歪曲了的記憶數據。
他對程華說:“麻煩你去一趟趙明的家,向他的妻子調查一下趙明在失蹤前有什麼特別的舉動,一定要詳細。”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程華說完便離開實驗室。
紀驍峰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一個沒人的空間,一個人待著,好好的分析一下。
忽然,他見鬱鬆挺從計算機裏取出一塊碟片,心中一驚,急忙問:“博士,你把這次植入任務給記錄存檔了?”
“對啊,不是所有的任務都得存檔嗎?”鬱鬆挺困惑地問。
“那與局裏的計算機連線了沒?”紀驍峰問。
“沒有連,因為擔心數據被盜取,隻做一份數據備份。”鬱鬆挺說。
紀驍峰深知,自己進入記憶空間執行任務的時候,大腦電波與計算機是相連的,自己的行動都會被轉化成記憶代碼,如實地記錄在數據碟片上。如果這次植入任務被解碼,那麼王岑晨肯定會被當成殺害米餘傑的凶手而遭到逮捕的。
還好,記錄數據的碟片僅此一份,毀掉之後,異空間的見聞便隻有自己知道了。
如今岑晨的神智還不清,絕對不能夠讓她遭受第二次打擊。而鬱鬆挺手中那張碟片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夠讓它存檔到局裏的數據庫內。
“隊長,還有工作交代嗎?如果沒有,我就把碟片拿回局裏存放了。”鬱鬆挺問。
“哦,沒有了,你們都回去吧。”紀驍峰的目光始終不離那張碟片,知道碟片消失。
紀驍峰忽然下了一個可怕的決心,要毀掉與這次異空間植入行動的所有數據。即使他明白這是一個錯誤,但為了未婚妻,犯下這個錯誤是值得的。
紀驍峰跟著鬱鬆挺與沈妮的腳步而去。
外麵正下著雨,鬱鬆挺與沈妮沒有帶雨具,正看著大街犯愁。
紀驍峰開著車停在兩人麵前,招呼他們上車。沈妮準備到市圖書館,於是紀驍峰便抄近路,送她到圖書館門口。
車子裏隻剩下紀驍峰與鬱鬆挺了。
“博士,你除了回局裏交檔,還安排了什麼事嗎?”紀驍峰問坐在後座的鬱鬆挺。
“其實沒什麼安排,就是和女朋友約了看電影。”鬱鬆挺說。
“約了女朋友可不能遲到,這樣吧,碟片我替你拿回局裏,你直接到電影院去。”紀驍峰說。
“不用不用,我怎麼敢勞煩隊長你呢。再說這是我的工作,得親力親為。”鬱鬆挺說。
眼看就快到了安保局,紀驍峰心裏就越著急。碟片交上去了就會成為王岑晨的殺人證據。不管怎麼樣都要阻止。紀驍峰堅定這個念頭,除了保護王岑晨,最重要的是相信王岑晨的清白。在趙明的潛意識空間裏所見到聽到的都不是事實。
紀驍峰無法借口從鬱鬆挺手裏拿走碟片,唯有鋌而走險了。他看見坐在後座右側的鬱鬆挺並沒有攬安全帶,腦海裏浮現一個可怕的情形,猛踩油門,車子加速,朝著路邊的大樹開過去。鬱鬆挺前額猛烈地撞到前座,鼻骨折斷,當即昏迷。然後,他可以很輕鬆地從他手上拿走碟片銷毀。
但是,紀驍峰的理性戰勝了邪惡。他知道即使要保護王岑晨,也不能拿隊員的性命作賭注。他放棄了那個念頭,駕車從大樹旁邊緩緩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