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未來姐夫，可要管住自己的嘴哦，否則，翎兒一定割開你的喉管……”
她放下手，笑得好像純潔的孩童，口中卻是殘忍的話語。
蕭璟時看到她眼底的瘋狂和冰冷，她不是在開玩笑。
此生還未見過如此直接的少女。
他見過善良的，也待人善良，可眼前的少女顯然不屬於他見過的範疇。
她是危險的。
“臣並未成婚，請不要稱呼臣姐夫。
臣剛到，所以公主和那侍女說了什麼，臣並沒有聽到。
還希望公主能收斂殺意，及時回頭。”
蕭璟時聲音清冷悅耳，目色溫潤，笑容總帶著幾分和暖。
鳳翎歪著頭，眼尾微挑，靠近他的耳畔。
“肖太傅，嗓音清潤，格外好聽，隻是口中的話著實不入耳呢。
回頭做什麼？
我鳳翎，從不回頭。
如果以殺止殺才能懲奸除惡，還我皇姐一個公平，我不介意……殺盡天下人。”
呼出的熱氣帶著幾分甜香，蕭璟時睫毛微顫，對上她那熾熱眸光，端正自持地離她遠一點兒。
“公主已身在局中，尚不自知，臣旁觀……”
“璟時哥哥！”
鳳嵐從遠處跑來，氣喘籲籲，邊跑邊跟他招手。
鳳翎看著她的身影越來越近，唇角勾起一抹壞笑。
她抬腳，伏在他的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璟時哥哥？”
那雙霧蒙蒙的眼瞳倒映著他的眼眸，長長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像兩隻靈動的蝶翅。
她的話語輕佻，似勾魂攝魄，“她是在喚你麼？璟時哥哥……”
阿昭舉著傘的手指不自覺握緊，他的目光帶著幾分異常情愫，唇角抿緊。
蕭璟時收回目光，站開些許距離。
他言笑晏晏，目光依舊溫和，嗓音依舊清冷。
“公主沒有說錯，寧安公主的確在喚臣。臣並非公主兄長，還請莫再如此。”
他一向待人寬和，卻也在寬和之中親疏有別，一堵無形的城牆拒人於千裏之外。
蕭璟時舉著傘緩步往回走，迎著朝他奔來的鳳嵐走去。
鳳翎看著他幾步迎上了鳳嵐，把傘罩在她的頭上。
她低頭，唇角浮起一絲笑。
“阿昭。”
“奴在。”
她伸出手接住那輕盈的雪花，看著那雪融為冰冷的水，連心和血都是冰冷的。
“割開他的喉管，我不想聽他說話。“
阿昭眸中帶笑，輕輕頷首，“好。”
雪似乎越來越大，她回頭看向剛剛餘燕跪的地方，已經完全被大雪覆蓋了。
今晚將是個多麼美妙的夜晚。
她抬起頭，喃喃低語。
“下雪天，和血最配了！”
鳳嵐想著剛剛看到的場景，心頭有些不安，忍不住回頭看向鳳翎那邊。
一把拉住蕭璟時的大氅。
“璟時哥哥，你剛和長樂公主在說什麼？”
她目光急切地望著他，蕭璟時隻好也停下腳步，把傘往她那邊偏了偏。
“沒什麼，長樂公主隻是有些愛玩。”
蕭璟時又想起鳳翎那惡作劇的小模樣，唇角依然是溫和的笑意。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讓鳳嵐心頭猛跳。
她眼皮動了動，又從拉著他的氅衣改為攥緊他的袖口。
“愛玩？玩什麼？”
蕭璟時不著痕跡地掙開她的手指。
他隻是淡笑，並未回答。
高山仰止的君子之姿，溫和又疏離。
這朵高嶺之花，似近似遠讓她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