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的石方,心裏的火氣仍是沒有完全散去。
往邊上的椅子上一坐,鼻子裏還在呼呼的喘著粗氣。也許是剛才叫的太大聲了,此時的嗓子隱隱作疼,有種著了火的感覺。一看桌子上,並沒有什麼茶水之類的,於是衝外麵叫了一嗓子:“來人!”
立刻的,一個小廝聞聲“滾”了進來。
“去,上些茶水來。”石方吩咐到。見那小廝應了一聲,卻仍在原地沒動,這火蹭的一下,又上來了。剛想罵人,邊上的三娘發話了。
“還不快去,眼下這會,哪裏還有別的丫頭。就你去吧。”小廝這才領命出門去了。
扈三娘隨即來到老石身旁的椅子坐下,緩緩的說道:“哥哥既已出了氣了,再無需思量別的。剛養好的身子,別為了些許小事再鬧壞了。”
老石簡直就給鬧糊塗了。與這個妹妹接觸到現在,每每的,她給自己的印象,都是一副大家千金的感覺。說話一直都那麼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和自己腦子裏的那個“俠女”形象,完全對不上號。難道,真實的扈三娘是一個弱女子?還是她練到了傳說中“反璞歸真”的境界?老石真覺得暈死了。
扈三娘見石方久久沒有回話,她也會錯意了,安慰道:“哥哥怎麼不說話呀?莫不是擔心那祝家莊祝氏父子?”問完,停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按說,那祝老朝奉,與爹爹向有交往。更何況,我們扈、李、祝三莊多年結盟,那祝家眾人斷不會為了此等小事為難我們。再說,即使他祝家莊無理相逼,難不成我兄妹還怕他不成!”說完眼睛裏一道精光閃過,透出一絲煞氣。
誒,對了,這才有點“打女”的味道嘛。老石心裏暗自盤算著。要是扈三娘知道他現在的想法,難保不會跟他立馬翻臉。
“我才不怕那祝家莊怎樣,量她一個婆娘也翻不起多大的風浪。再說了,妹妹方才說的好,我扈家兄妹怕過誰來!”老石一副豪氣幹雲的模樣,接著,話鋒一轉:“我是擔心春蘭那丫頭,傷的如此之重,別落下什麼病根才好。”
“哥哥無需擔心,找個好郎中,用心照料便是。料也無甚大礙,隻是可憐那丫頭吃了這遭苦。”三娘柔聲勸慰,言下也是唏噓不已。
“那婆娘如此蠻橫,真不知她父兄如何驕慣的。”石方恨恨的說。
“哥哥莫要再氣了,她家原本也是良善傳家,隻他兄弟自學了些槍棒後,跋扈之性方顯露出來。哎,小妹如今不也受那祝彪襲擾?若非看在兩家交厚,早出手懲戒那薄行浪子了。”話音一停,滿目的煞氣毫無保留的宣泄了出來。霎時間,屋子裏的溫度都好象降了許多。
“那就好,看來這個妹妹也對祝家沒什麼好感,那我的事就好辦了。”老石心裏長出了一口氣。
剛聽說自己和那個祝小姐有婚約的時候,老石心裏就十分的不爽。等見了麵,那更是心情差到了極點。開玩笑,這樣的女孩娶回家,絕對少活好幾年。可這個時代,是沒有什麼自由戀愛的說法的。婚約一立,基本上就算是一家人了。為這個,剛剛老石還在發愁呢。現在一聽,妹妹也對祝家人不怎麼感冒,頓時有一種找到了同誌的感覺。最少,老石提出什麼想法的時候,相信三娘是不會有什麼反對的。
說話間,茶水上來了,上茶的卻變成了玉蘭。
“玉蘭,你怎麼來了?春蘭現在怎麼樣了?”石方一楞,連聲的追問。
“回莊主,孟郎中已經瞧過了。上了上好的金瘡藥,春蘭姐姐現已睡了。”
“郎中怎麼說?”三娘也問到。
“郎中說,是些皮肉傷,沒傷著筋骨。上了藥,歇息幾日便無大礙了。”
“那就好,那就好。”兩人同時舒了口氣。
“稟莊主,祝小姐已經離去了。隻是……”玉蘭又稟告道,語氣吞吞吐吐的。
“隻是什麼?盡管說來。”這下倒是三娘沉不住氣了。
“祝小姐走時,麵色不善,隻怕……”
石方一揮手,鄙夷的神色一閃而逝:“休要再提及那個婆娘,免得壞了心情。”
想了一想,又吩咐道:“她即已離去,你們休要再加理會。吩咐下麵的人,小心戒備就是了。”不管怎麼說,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稟莊主,晚膳已經準備好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