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方這幾天心情不錯,非常不錯。
安道全順利的動完了手術,術後的淩振也恢複得不錯。不過這些都不是石方好心情得由來,主要原因竟是安道全術後對石方說的一句話:淩振的命是救回來了,不過以後決不能再縱馬疆場了。
石方才不在意淩振能不能縱馬疆場,他的價值可不全體現在臨陣衝鋒上,對火器的熟練掌握才是石方最看重他的原因。不能上戰場?不能上戰場好啊!正好有個光榮退伍的由頭,還省得費盡心思的去呼延那挖牆腳了。
還有一點石方也挺滿意:老安的技術還真不是蓋的。
當初剛做完手術的那會,一幫子“臨時特護”出了門,一個個臉上兀自還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又是白又是紅的,最不濟的一個家夥,幹脆就趴在門口吐上了。想想老安那會真是跩得可以,先是很鄙夷地瞅了瞅這幫下手,才滿臉輕鬆的向石方彙報手術進展。那派頭,真有點專家、權威的架勢。
石方曾偷偷的問過當時在場的一個郎中,那人滿嘴都是對安道全滔滔不絕的景仰之情,唾沫星子飛了石方一臉;兩手比劃的手術傷口,怎麼看也有一尺多長,差點沒把老石給嚇死。真鬧不明白,到底是老安的醫術高超,還是淩振的身子骨夠結實,這麼個折騰法,不但一點事沒有,還愣把小命給折騰回來了。
反正不管怎麼說,眼麼前的這件頭號大事,總算是得到了圓滿解決,石方又怎能不長舒一口氣呢?更別說扈山、張成他們一幫傷號,也在安道全的悉心診治下,日見好轉了。現在的石方,無論走到哪,臉上都是笑眯眯的,就差在額頭上貼個“我很爽”的大標簽了。
“大哥,石秀哥哥回來了。”時遷鬼鬼祟祟的出現在石方麵前。
“哦?回來了怎麼不來見我?”石方有點奇怪。
時遷猶豫了半晌,湊近石方的耳朵嘀咕了幾句,莊主大人的臉色立馬就僵住了。
梁山來人了!
石方懵了!
老石現在一聽到梁山兩個字,腦袋就疼。這會兒可不比剛開始那會,滿腦子都是對梁山好漢們的崇拜之情,連番大戰過後,石方基本上已經對梁山死了心了。理想和現實實在劃不上等號!血淋淋的現實告訴石方,所謂的江湖英傑,綠林好漢,全都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家夥。英雄主義情懷,估計隻是小說家杜撰出來用以點綴的佐料罷了。
都現在這種局麵了,那幫家夥還想怎麼著?還惦記著莊裏的那幫俘虜?
石方一把拽過時遷,低聲詢問了好一會,這才把來龍去脈搞清楚。所有的事情,都是石秀石三郎給惹出來的。這小子趁著外出的機會,抽空上了趟梁山,說是要跟楊雄解釋解釋清楚。整個一腦子進水的家夥!都他媽這樣了,還有什麼可解釋的!石方真被他搞得哭笑不得。不過,人家已然到了自家大門口,怎麼著也不能失了一莊之主的身份吧?
強捺著性子,石方吩咐開門迎客,心裏卻透著老大的不樂意。
等見到了梁山前來的幾個人,石方心裏的詫異更是又添了幾分。意料之中的,楊雄出現在了石方麵前,可讓人意外的是,林衝和劉唐的臉孔,也出現在了石方的視線裏。
雙方的這次見麵,免不了都有些尷尬。寒暄間,石方固然笑得有點虛假,林衝他們也好不到哪去。好在石方臉皮有夠厚,這麼個不溫不火的場麵,也硬叫他給挺過來了。接下來,石方更做了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決定:直接把這幫梁山來客,帶到了關押俘虜的囚室。
“林頭領!劉頭領!……”
沒出石方意料,整個囚室一下子就鬧騰起來了,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召喚聲。老石一邊笑咪咪的看著眾人的反應,一邊招呼人在過道上擺了幾把椅子,抽空還狠狠地盯了躲在一旁的石秀兩眼,嚇得這小子躲得更遠了一些。
“媽的,一會再收拾你。”石方心裏發著狠,神態卻仍是那麼輕鬆,隻不過,強堆起的笑臉實在夠累的,臉上都有點抽筋的感覺了。
“莊主真乃信人!我等兄弟感佩不盡!”林衝看到關押的這些兄弟一個個活蹦亂跳的,沒什麼受過刑虐的痕跡,當下衝著石方深施了一禮。
“林教頭過譽了,扈某即答應過教頭,決無言而不信的道理。”石方回了一禮,話鋒又是一轉:“有一點當麵告訴教頭,這些人是我答應過不傷的,所以他們還好好的。晁天王攻莊時所擒下的一幹人,可都被扈某給砍了。”
石方說得挺幹脆,一點沒猶豫。事情都做下了,也沒什麼不敢認的。再說,都過去那麼多時日了,人多嘴雜的,難免會走漏個風聲什麼的。與其讓你們問起來,還不如我自己先說出來,好歹也博個夠光棍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