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 假老道的另一麵(1 / 2)

“假老道,沒想到你也挺能喝的。老子真不明白,像你這樣不但嘴上囉裏囉唆,還酒肉不忌、言行無狀的主,哪有半點像是個出家人。”石方緊摟著公孫勝,滿嘴的酒氣直往假老道臉上噴去。

“嘿!老子……老子本來就能喝,誰……誰說道士就不能喝酒,就不能言行無狀的?”公孫勝此時也是酒氣衝天,舌頭都有點直了,猶自一口一個老子的在那嚷嚷著。

“媽的,老安那個老王八蛋,一把年紀了還色得要命,老子真想把他那雙賊眼珠子給摳出來。”

“得了吧,生什麼氣啊,那老東西也就幹看看,你當他像貧道這樣有本錢呐。”

“我靠!不是吧,你他媽連女色也不禁?”

“沒見識!老子是南派全真,誰說不能近女色的?”

石方原本就有點暈暈乎乎的腦袋,被假老道幾句話一說,愈發的不夠用了,除了蹦出“我靠!”兩個字外,再沒別的言語了。

“扈老弟,貧道以後跟著你了,怎麼樣?”公孫勝突然冒了這麼一句出來。

“老子跟你說多少回了,別貧道、貧道的,就你那樣的假道士,這樣稱呼真能把人麻死。”

“娘的,老子不稱貧道稱呼什麼?稱老衲嗎?”假老道的聲音高了起來。

“少來,就你那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模樣,別往出家人臉上抹黑了。還是聽老子的,把那破道袍給脫了,怎麼的也比你現在這樣瞧得順眼。”

石方公孫兩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視著,突然,兩人全都放聲大笑起來,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行了,跟你說正經的,剛才我說的話,你覺得怎麼樣?”好半天過後,公孫勝漸漸斂去了笑意。

“說說理由。”石方也正經起來了。

此時,兩人正走到走到了一株大樹下,假老道往地上一坐,靠著樹幹仰望起夜空來。石方更離譜,直接就在樹下躺下了,還好隨侍的精衛都被打發得遠遠的,看不到莊主大人的這副造型,不過,按石方的脾性,估計邊上有沒有人,差別也似乎不大。

“我是薊州人。比起你們這些內陸的大宋子民,我們這些身處邊關的人,更接近契丹一族。自打宋遼之間簽了‘檀淵之盟’,大的戰事是沒有了,可小打小鬧的衝突,仍是時有發生,你擄我的百姓,我搶你的部族,兩邊都把這種擄掠稱之為‘打草穀’。兩國的兵卒你來我往的打來打去,苦的都是我們這些老百姓。一來二去的,城關外的數十裏地,竟然看不到一點人煙。說來好笑,兩國之間打來打去的,可麵上還得繼續通商,大宋需要遼國的馬匹,遼人需要大宋的綢緞茶葉,我們這些升鬥小民,為了賺點銀兩,隻能壯著膽子去和仇族交易。”

老道越說越慢,語氣也越來越讓人心酸。石方側躺著注視著公孫勝,由開始時琢磨薊州是什麼地方,越聽到後麵,心裏越不是個滋味。

“我十四歲那年,跟隨父親去遼地販茶,歸途中遇到了一小隊遼兵打草穀,老父當場死於非命,要不是正逢我師傅雲遊經過,估計我的小命也就交待在那了。我師傅是個有大本事的人,打跑了遼兵後,看我可憐,幫著我收斂了父親的屍骸,一路護送我回到家中。老母聽聞此事,當即就昏死過去,又是師傅連番救治才保住了性命。我那時還小,家中除了老母,沒半個可以商量的親戚,師傅憐我,與母親說定,收留我為座下弟子。從此,我便跟著師傅雲遊四方。”

石方靜靜的聽著,耳聽得假老道說著說著鼻音重了起來來,石方的心裏也覺得酸得不行,他完全沒想到假老道以往還有這麼一段經曆,國家民族間的隔閡、仇恨,又怎是三言兩語能表達清楚的。

“兩國都有商隊來往,兩族小民也自然時有往來。小時候我有契丹玩伴,大一點還有過契丹朋友,可就是因為我們分屬兩族,相交經年卻始終沒個好結果。我就一直鬧不明白,好端端的,兩邊為什麼老是打來打去的。我跟著師傅四處雲遊,足跡不但遍布大宋各地,更到過遼國的上京,西夏的興慶府。隨著閱曆漸長,再加上師傅的教誨,漸漸地,我明白了許多事理。”

公孫勝突然拿手肘拐了石方一下:“知道嗎,你今天在那裏侃侃而談的時候,像極了我師傅他老人家。”

“靠!說的好好的,幹嗎又扯到老子身上來了,還是趕緊說說你小子都明白了什麼才是道理。”石方回過神來,也沒好氣地回手給了假老道一下。

“嘿嘿,著什麼急啊。”假老道又有點嬉皮笑臉的味道了:“知道嗎扈老弟,越是見多了別國的士卒,貧道這心裏越是替咱們大宋朝擔心啊。你提到的大金國,貧道去年就曾去過。你先前說得一點沒錯,咱大宋的那些兵卒怎麼跟他們的悍卒比啊。我去的時候,正趕上金遼開仗,那仗打的,遼國的兵卒硬是被金兵給殺了個落花流水。咱大宋的那些兵卒真要對上金兵,說句實話,連想都不用想,一準的送死啊。”

“滾你奶奶的,什麼叫送死,老子不愛聽。”雖然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可聽到假老道那麼說,石方心裏還是有點壓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