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般的銀光劃亮深邃的夜空。YY小說上禦劍飛行的眩景,在這一刻是那麼真切。然而心中淒涼之下,別說是這種梁易向往已久的感覺,就連此時緊摟著美人纖腰的曖昧姿勢,他都渾然沒有注意到。
兩腳穩穩落到繁街邊緣,驟然看到道路中久違的車輛和四周璀璨的霓虹,梁易才愣愣的意識到,這裏離位置偏僻的華山,已經有很長一段距離。
我,回來了。
……
夜空下的古城西安,濃鬱的都市的氣息在悠悠的古城韻味點綴下,讓人感覺別有一番情調。城中心的”憂雲大酒店”,十七樓的總統套房內,響徹著連貫悅耳的鋼琴聲。
又一段曲子結束,梁易自嘲的笑了笑:”八年沒碰這家夥,看來要好幾個月才能把以前的狀態恢複過來。”
“恩公不用妄自菲薄,能彈出這樣的音律,已是難得。”緣淺雪坐在鋼琴旁的餐桌邊說道。
她說這句話倒不是恭維,對現代音樂雖然不算了解,但通熟古律的她,卻聽得出梁易在鋼琴上的境界不低。感慨這個無論是在修真一途還是匠道上潛力驚人的青年,音樂方麵竟也有這種才華。
鋼琴的按鍵被自己折磨了老半天,小小發泄了一下的梁易,心頭雖然沒有完全放開。但一個勁的想著邪匠的那無情的一巴掌,以及這八年來數都數不清的不滿,也逐漸脫離了那種難以自拔的感覺。
“在華山上也無非是每天受氣,被老家夥當傭人使喚。既然他都毫不戀及這八年的感情,我如果還放不下,就太不像男人了。天下之大,哪裏不能任我梁易逍遙?”
“恩公能夠釋懷最好不過,淺雪再敬你一杯。”緣淺雪無心辨別他是在自我安慰還是什麼,將一支早就倒滿酒的紅酒杯遞了過去。
兩杯輕碰,緣淺雪一仰頭,杯中液體頓時見底,但不管她動作做得再怎麼利落,臉上難以消受的神情還是無法掩飾的。
梁易自己明白緣淺雪明明不會喝酒,還執意要和他痛飲的原因。看了看她泛著誘人紅色悄臉,又瞄了眼餐桌上三個空蕩蕩的紅酒瓶。心裏不禁感動。
其實以緣淺雪的修為,別說幾瓶紅酒,就算幾十瓶對她來說也是易事。但今天,她始終沒用過半點真氣去抵禦那些酒精。不用真氣,那才叫真!換句話說,這是她以真誠示人的表現。
“恩公,不知剛才淺雪的提議,你意下如何?”緣淺雪一邊給梁易倒著酒,一邊說著。
梁易微微一笑:”仙子的好意我心領了。跟這老頭兒打了八年鐵,多少還是讓我摸到了點修真門檻,雖然是最低的觸靈境界,也足夠我逍遙那麼一百多年。整天靈器法寶的日子過膩了,我也很想回家陪父母親人過平淡一點的生活。所以,關於我煉器方麵的一些能耐,還望仙子不要透露。”
剛才緣淺雪說得很明白,如果梁易肯來憂雲門,不但能直接成為與她同輩的一代弟子,習得號稱修真界第一功法的《憂雲錄》,還可以無償為他提供各種煉器材料,煉出靈器全歸梁易自己所得。
而且,像憂雲山這種靈氣在天下數一數二的洞天福地,向來是追求飛升大道的修真者門眼熱之處,隻是礙於憂雲門收徒對甚嚴,無論是對天賦還是品性都要求極高,欲入無門。
其實,對這種天上掉下來的好事,梁易又怎麼會一點不眼熱。隻不過梁易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是什麼喜歡靠女人吃飯的人,不願憑著緣淺雪的關係受到這種優待。
緣淺雪很勉強的笑了笑,深深看了一眼那張平凡的臉。
“不知恩公家在何處?”她忽然無關痛癢的問了一句。
“上海,仙子可知道這地方?”
“如今神州各處悉已改名,恩公若說別的地方我倒不一定聽說過,但在那個叫上海的地方,我剛好認識一個很投緣的世俗小妹妹,說來慚愧,我當時答應幫他找回一個八年前遊山失蹤的小男孩,臨走卻忘了問那個小男孩的姓名。”緣淺雪顯得頗有興致。
“哦?”梁易揚了揚眉。不禁感慨這仙子竟肯放下高貴的身份去和凡人結交,和邪匠那老家夥根本就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