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正道北鬥憂雲門,恰好建派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年,距整整十萬年隻在一線之間。
憂雲掌門,總曆三十二任,短的僅受任兩三百年,最長的一個則在位五千六百零六年,但最終結果都無不相同——得道飛升。因為但凡被推上憂雲掌門之位的,即使不是已經渡劫大乘,也至少是在同樣天刑期境界,實力優勢遠勝其他人的能者。
這些年邪道固然猖獗,綜合力量明顯壓過正道,但要說有多少有把握飛升仙界的人,恐怕整個邪道加起來,還不如憂雲門一個門派。一般每過四五千年,整個修真界就會出那麼五六個成功飛升的人,憂雲門,卻往往要占這五六個人中的半數以上。其中緣由,隻有兩個字——功法。
憂雲門的修真功法並不像其他門派那樣繁多,但唯一的那部《憂雲錄》,卻讓天下萬千修真寶籍望塵莫及。縱然修煉難度上比別的功法耗時些,但同樣的境界,實力卻有壓倒性的優勢。
與絕大多數門派不同,經過數萬年的歲月,門派弟子早已排到了第幾十上百代。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年以來,憂雲弟子始終隻有那麼五代,從第一代的掌門、五峰首座、長老到第五代初窺道境弟子。
憂雲弟子,輩分並非以入門先後而列,地位完全取決於修為。
通靈期以下,即為“涇”字輩五代弟子。著灰色道袍。
通靈和金丹,歸為“湘”字輩四代弟子。著白色道袍。
元嬰和乾坤為“澄”字輩三代弟子。著淺藍色道袍。
不墜期單獨劃為二代“清”字輩。著青色道袍。
最後,天刑期以上的高手,便是地位最尊崇的一代弟子。道號自命。衣著自意。
也就是說,一個初入門隻是觸靈期的小子,如果拜了一個金丹期的修真者為師,若是天賦過人,很快達到元嬰期,而他原本的師父仍然停留在金丹境界,那麼,他反而就成了自己“師父”的長輩。
這樣的規定雖然有些觸犯倫理,但無疑給門下弟子比任何仙丹法寶都要有效的鼓勵,為憂雲門一直占據正道第一大派奠定了堅實基礎。
當然,以上情況,對少數人例外,例如那些修為不高,但其它方麵能力卻很出眾的能士,陣法高手、煉器師、智囊、凝丹師等等。
連綿起伏的天山山脈中段,海拔最高的托木爾峰上。
亂雪隨風,如沙石一樣的瘋狂墜落,氣勢比山下老伯簡單的描述要駭人得多。原本薄薄的雪片累積在一起,稍大的一塊驟一落地,雪地上就凹起盆大的一個口子,但隨後又被風雪覆蓋。
隻是,猛烈的風雪在空氣中放肆,但每每經過山峰最中央那片位置時,俱都像突然服下定心丸一樣,婉轉的饒道而行。
那片區域,赫然有一男一女用看電影般的眼神靜靜站著。不同的是,男人對這場電影抱以一種欣賞的目光,那個女的,卻是眼中,卻充滿著對這場電影的懷戀。
兩人身體周圍一丈方圓內,一圈橢圓的淡淡光暈古井不波的罩在那裏,看上去薄如一層水泡,卻仿佛幾百頓的磁場擺在那裏,讓周圍風也好雨雪也罷,全都無法靠近半分。
“前輩,我們現在就進去嗎?”彭冉在一邊詢問道,到如今她還是不肯相信這光頭青年就是梁君山和易惠美的兒子梁易,始終把他當成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前輩高人。
“這天山倒真是塊吸引人眼球的地方,也不知道進了憂雲山,是否還有如此風景。不過現在不是留戀的時候。進去吧彭冉。”
彭冉笑了笑,“前輩,我們憂雲門的風景,可比天山要好看上十倍,隻不過是另外一種風景罷了。”
梁易心中一歎,這個彭冉,到如今還是喜歡在憂雲門前麵加上“我們”兩個字,對門派衷心可鑒啊。
這時候,彭冉嘴裏已經開始默默叨碎起無名的靈訣。
這幾千年來俗世人口劇增,為保憂雲山不被發現,憂雲山與天山連接處原本隻作阻隔的透明陣法屏障,早已被憂雲門完全開啟。
整座憂雲山被幻陣遮掩,入山,當然需要先解陣。憑著眼前這緣自《憂雲錄》中的上古奇陣,即使是曆史上邪道最猖獗的一次,出動十九名天刑期高手襲擊托木爾峰,花了三天三夜,別說破陣,就連近在咫尺的陣眼都沒有能找到。
要想入山,除非是牢記解陣靈訣,且身上不能沾有絲毫邪氣。